顾初睁着眼,看着他又走过来。
她没动。
他上前,探身,在她额上亲吻一下,说,“睡吧。”
吻轻轻痒痒的,的确让人昏昏欲睡。
等他转身到了门口,顾初忍不住开口,“哎,你……”
陆北辰顿步,转身看她。
她轻轻舔了舔唇,小声问了句,“你现在不烧了吗?”
风雨兼程,他从上海到厦门,他的身体能否吃得消?她还记得离开上海的那一天,他还在病*上烧得昏迷,现在,他是站在她面前,可就算她有多么想忽略,他的脸色还是略有苍白,刚刚他的手贴着她的身体时,他的掌心还有一点点的烫。
没人会知道她内心的十字架有多沉重,那些柳橙,这么多年她吃得最多买的最多的水果,她所心心念念的执着,只是因为被赋予了北深的喜欢。在离开上海的那天她就彻底地明白了,一直以来她都没放开。
她没有放开北深,他喜欢的点点滴滴,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甚至他的每一句的承诺,她都不曾忘记;
她没有放开自己,这五年来她以为自己活得很好,其实,她一直都活在北深的影子里。
她更没放开陆北辰,因为从相见的那一天起,她已经自私地将他看作陆北深,继而害得他高烧持续不退。
现在,她终于可以承认,她是个无能的人,没有保护好自己,更没有让他人安心。
陆北辰站在门口,看着她时,面色柔和,他问,“你在关心我?”
“我……”顾初张了张嘴,“是我害得你发了烧,我不知道你吃柳橙会过敏。”
陆北辰看了她久久,然后折回来,坐了下来。
她轻轻敛眼。
“我还好。”他说。
她抬眼看他,眼波微颤,“你应该告诉我,或者,明知道后果就应该拒绝。”
那句“为什么”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她怕听到一些她不敢去承受的答案,她就是这么地不负责任,所以,无力去承担一些后果。
陆北辰伸手,手指轻穿她的发丝,再开口时神情认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知道自己即将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顾初怔怔地看着他。
“如果我想,没人能阻得住,如果我不想,也没人能勉强得来。”陆北辰的手掌擦过她的脸颊,凝着她,“顾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始终没有开口。
可这一刻,心里是明镜的。
她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
翌日,台风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