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很聪明,他说:“妍姐,刚才的货好像没点清楚。”
我笑笑,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笔,而是径直走向仓库。
医生打来电话说妈妈的病情恶化,急需手术,费用预交十万。
我握紧手机,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不过五万,马上又要交房租。
两个舅舅刚买房子,连装修的钱都是借的。
眼下,能找的人便只有秦逸。
包间里,李心微和一群朋友举着酒杯。
秦逸懒散地坐在那里玩着手机,见到我,目光一滞。
说明来意,他眼底的意味更深。
“方心妍,你老公呢?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还是说他就是个吃软饭的?”
“这钱是我自己借,与他无关,借条收据我都可以写。”
李心微端着满满的一杯酒递过来。
“妍妍姐,连陪酒的小姐都知道,得到是要付出的。喝下去,这钱我出。”
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妍妍姐酒量真好呢,不过你也知道我的钱都是秦逸的,给不给他说的算。”
秦逸手里的烟深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烟圈。
“当初你选择离开,那三万就是我们之间的所有,现在是觉得钱给少了?”
说着推过来一瓶烈酒,轻轻敲打着杯壁。
“喝完它,我给你三十万。”
时间仿佛停止,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那时候他对着满身是红疹子的我说:有我在,以后一点酒都不准喝。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支离破碎。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拿起手机转账过去。
随即一声响:支付宝到账三万元。
“三年前我离开,你说只要我走那就是分手,今天我不是离开,而是与你秦奕恩断义绝。”
以前总觉得海边的风能抚平一切,但今天却格外的扎人。
舅舅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说钱已经借到,明天就能安排手术。
眼底的泪不自觉流出,我挂掉电话抱着头哭。
耳边突然一阵痒意,我抬起头。
周辰拿着狗尾巴草正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