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君摇着橹,将骊珠一行人送回岸上。
若非萧其沅还在场,骊珠早已抱着玄英崩溃大哭,可现在,她还得强撑着,绝不露怯。
“公主!公主!!”
忽而间,岸上传来几道熟悉嗓音。
骊珠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抬眼望去,确是顾秉安与丹朱的身影。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骊珠涉水下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迎上两人略显憔悴的焦急模样。
丹朱握住骊珠的手臂,急声道:
“公主,大事不好,山主被那覃戎老贼所擒,危在旦夕,还让我们交三十万石粮,公主快想想办法——”
骊珠被丹朱攥得手臂生疼,又听闻她所言,如猛遭一棍,心脏骤然重重一跳。
“怎么尽挑着坏消息说!”
顾秉安将丹朱拉开,冷静了片刻才道:
“公主,山主从覃戎手中夺回三十万石粮,临走时命我们押送十五万给公主,自留十五万。”
“然覃戎以山主性命为要挟,逼我们送回粮草,我等不敢自专,遂带着所有粮草前来,交还是不交,请公主给个决策。”
骊珠的世界安静了片刻。
“……别急,先从头到尾同我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秉安这才简述了一遍。
听完事情始末,骊珠虽然心焦如焚,却并不太意外。
裴照野就是这种赌性很大的人。
明知道宛郡大营离一线谷不远,仍然要追,赌的就是宛郡驰援不及,他能全身而退。
既然是赌,就有赢又输。
前世两军对垒,南雍兵弱粮少,北地却兵强马壮,只有他敢赌,他也赌赢过很多次。
唯一输的那一次,就输了命。
“没关系,来得及。”
骊珠握住丹朱和顾秉安的手。
她的手很小,除了一点习字留下的茧,白净细腻得如同羊脂玉,触而生温。
此刻软软地包裹着两只大手,有种奇异的力量,随着她的眼神一并传递而来。
仿佛她早有预料,或是早就经历过一次,并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