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醒来时依旧格外惊慌,几乎是颤着手来解睡衣的衣扣。
被撩起一角的衣摆因平躺的姿势而被压紧,他没能意识到这一点,只试图用微乎其微的力道直接掀开。
景元不得不抬腰配合了一下,这才让他成功去验证自身的情况,以此扫除内心的强烈不安。
可他尤嫌不够地想要验证更多,景元不得不按住他的手,试探性地发起询问,“还要再来一杯糖水吗?”
他茫然看来,澄明的目光中带着无从掩饰的惊惧,像是陡然从噩梦中惊醒。
然而他醒来的时间是七点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判断,惊醒的说法并不确切。
倒不如说,是他终于度过限定的时间,得以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果然还在醉酒状态吗?”
景元低声判断着。
——所以他才会慌乱无措到这种地步。
颤动的瞳孔随这话渐渐恢复平稳,他迟缓地喘息着,终于落回到现实世界。
安慰的话尚未说出,他便先一步将一切复原,回避性地重新躺回,再无半点醉酒后倾泻出委屈之意的轻应。
景元褪去被解下衣扣的睡衣,在更换衣物的同时从喉间溢出一声响动,成功吸引到喵喵的注意力。
反复比划的明示终于让喵喵反应过来,它绕到初浮面前不断舔舐安慰着。
有所意动的身影下意识微抬手臂,指尖舒展又立刻拢回,克制住想要去揉搓猫头的冲动。
看来的确缓和过来了。
“将军。”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回忆打断,将自身影像投注到神策府的符玄抱臂看来,轻哼道,“若是精力不济,大可把这将军之位交出来。”
“嗯嗯嗯,一定会考虑的。”
景元随之应下,一语将话题转走,“所以卜算结果如何?”
“还能如何?”
早已被如此敷衍过百余次的符玄特意卖了个关子,“无非是同往常一般无二。”
刻意模糊对象的指代让景元笑而不语地看来。符玄最受不了他这什么没但又什么都说了的默契,当即补充道,“不仅是罗浮,同样也是他。”
一道依旧不可观测的变数,一道不会从罗浮消散的变数。
这就足够了。
符玄看着对面满意颔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