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自然知道这个“恰好”有多假,急忙婉拒:“我要去客户的厂房选料子,弄不好要待一天,还是打车去吧。”
“说做专职司机,就做专职司机。无论你今天忙到多晚,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江景辞陪着笑脸,“到目的地之后,你忙你的,我就在车上等着,不为你添一点乱子。”
换做以往,温澜肯定会冷声拒绝。
这一刻,她心中却忽然涌出一股绝望来。
这股绝望,是谢宴声早上带给她的。
人如果一直生活在没有希望的困境中,对遭受的不公总会习以为常。
但只要能看到些许希望,哪怕再微不足道,也会摒弃前嫌,义无反顾底地扑上去。
谢宴声为她准备的早餐,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希望”,只是她还没吃到嘴里,就被程橙的来电给打破了。
其实,她该感谢程橙的那通电话,把她从不切实际的空想中拉回了现实。
以至于现在
再听江景辞的话,竟不觉得那么刺耳了。
她没有矫情,跟着江景辞走出酒店,来到停车场。
江景辞不想惹她生气,主动拉开后车座的门。
她愣了片刻,上了副驾驶。
短暂的错愕从江景辞狭长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代替的是难掩的欣喜。
启动车子,江景辞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轻声喊出她名字,叮嘱了句“系好安全带。”
“谢谢江先生提醒。”温澜快速打起精神,把安全带扯身上,并说出一家供货公司的名字。
“那边属于东郊,离市区有四十多公里。周翘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放到上京来了?”江景辞唇角始终挂着抹浅笑,还不时地看她一眼。
她和谢宴声的“车震”事件在江城闹得沸沸扬扬,周翘为了让她避开当前的难堪,才让她来了上京。
“公司人手不够用,就派我过来了。”她略加思索,说出个还算体面的理由。
“前天和周翘通电话,周翘说已经在拓展新业务了,你还做了她的合伙人。”江景辞又挑起一个话题。
她点头,“这次,几乎把我所有的家底儿都投进去了。”
“创业嘛,当然要先舍,才有得。”江景辞安慰道,“最近闲着没事儿,在网上看了TT去年的几场新品发布会,感觉你和周翘的眼光都挺前卫。”
这句话明明是就事说事,温澜却听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