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冷笑,她这个便宜爹虽然口号喊得当当响,但在商言商,商人哪有不奸的?吹牛说自己有什么凌风傲骨,那实在是太过于抬举自个儿了。
只是今天这马车来得蹊跷,她都已经安安生生在靠山村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便宜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忽然要派人来探视自个儿,难道是吃错药了?
不,等等。
沈惊语皱了皱眉。她忽然想到,自己方才的思维里有个漏洞。
派人来的或许也不是便宜爹,而是……便宜后娘?
沈惊语眯起眼睛,盯着马车那边看过去,
马车帘子一闪,先下来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下了马车,又搬了个板凳过来,恭恭敬敬地道:“妈妈,请下车。”
在全村人包括沈惊语的目光之下,一个六十多岁,穿着一身细松江棉布的老婆子堂而皇之地下了马车,下车时候还甩了甩手绢子。
这谁?
沈惊语在原身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
这不是苗氏的乳母,也是她贴身婢女的娘么?
在原身的记忆当中,这位乳母名号不显,后院人人都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嬷嬷,有辈分高的下人就叫她一声香儿娘。
只怕这一趟,她是来找自个儿的。
这会儿,苏里正也被马车的到来惊动了,颠颠地跑过来,拄着拐杖问香儿娘:“贵人是从哪儿来的啊?”
正月里,苏里正换了新衣。
但他就算换了一身新衣,也照样甩不掉满身的土腥味。
香儿娘高傲地看了苏里正一眼,点点头:“我从京城来。”
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不肯说。
苏里正一听,笑容也淡了几分,却还是十分礼貌地表示:“噢,原来如此,贵人是要讨碗水喝么?”
香儿娘还没说话,旁边的小丫鬟倒是先颐指气使起来。
“笑话!我们沈家是什么人家,会缺你一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