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乐康额头上沁出冷汗,期期艾艾无法言语。
沈惊语提醒小厮一声:“他说孙举人死了。”
小厮点点头,指着钱乐康道:“是,他方才说孙举人死了,说得言之凿凿!”
钱乐康赶紧分辨:“不,冯老!我其实也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
沈惊语冷笑:“从旁人嘴里听说的,如何能够言之凿凿?怕不是钱掌柜你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乡贤冯老闻言皱眉。
他对沈惊语这样言辞犀利、咄咄逼人的女子颇为不喜,只是现在,他是否喜欢沈惊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孙举人的情况到底如何。
冯老叮嘱小厮:“你骑上快马去孙举人家里,将他那两个儿子请过来!”
小厮做了个揖,迅速离开。
钱掌柜一愣,回过神来松了口气。
要说来的是人老成精、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的孙举人,他或许还会害怕,但若今日来的只是孙兴孙旺两个傻子,他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沈惊语盯着钱乐康冷笑一声:“钱乐康,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着吧。”
钱乐康回了她一个冷笑:“是啊,沈氏,咱们且等着!谁该死谁该活,还说不定呢。”
二人算是旗鼓相当,针尖对麦芒。
冯老听得皱起了眉头,回头教训沈惊语:“你姓沈?沈氏,女人还是要以柔顺为美,你这样太过泼辣,总归是有违圣人教训的。”
张嘴圣人闭嘴圣人,沈惊语白眼恨不得翻到后脑勺去,客气地笑了笑:“多谢您教诲,我知道了。”
乡贤皱着眉头看了沈惊语一眼,总觉得她答应得不够诚恳,只是现在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便强行压下了满心的不悦。
院子里寂静下来,让人更觉得沉闷压抑。
沈惊语完全不心虚,没将这种气氛当回事,钱乐康坐在那里扇着扇子,后背却还是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堪堪一更鼓响过之后,孙兴孙旺坐马车来到乡贤家里。
乡贤冲二人客气地笑笑:“二位世侄来了。”
沈惊语微微一笑,终于来了!
孙兴孙旺草草冲乡贤拱了拱手,两双眼睛全都落在钱乐康身上。
二人早在来的路上便听见自己被叫来的时候,看见钱乐康,顿时满眼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