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瑰在一片竹楚里落地了。
但是落地的那一瞬间,他浑身寒毛炸起,常年的战斗让他下意识地侧身就地翻滚了出去。
锵锵锵锵锵!
咣轰!
随着耳边传来的巨大声音和地面的震颤,他的身体撞在一根竹子上,这竹子比他想象中硬很多,他用手臂和腿反推卸了半力,转瞬跳起来。
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是一道锁链吊着的闸刀,锁链环扣足有成人大腿那样粗,而那巨型闸刀是实黑的铁,目测来看,有几吨重,把几个人砸成肉泥是不足话下的。
牧瑰猛地抬头。
见到上方的东西,牧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颜烺厉声道:“让我们出来!”
高得几乎令人眩晕的天空中,那本该飘荡着轻盈云彩或者璀璨太阳的天空中,吊着一眼望不尽的闸刀,密密麻麻排布着。
锁链吊着闸刀从不知高几何的空中急速落地,砸烂地面上无论任何东西,又缓缓上升。
咔咔咔咔咔。
锁链上收,闸刀也抬起。
被砸烂的地面,肉眼可见地翻回去,完好如初。
牧瑰低头扫了一圈。
在他视线所及的竹楚里,一些阴暗的角落里,存着永远不会腐烂的破碎尸体。
这个画卷里,之所以没有那么多人,不是因为没人进来。
而是因为,进来的,都没能活下来。
咔咔咔咔咔。
锵锵锵锵锵。
与收回去的锁链闸刀相对的,不远处,数个下落的闸刀也在蓄势待发。
这些声音错杂,形成了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竹楚似乎也被这些东西染成了黑色、红色。
他耳中听不见一丝风吹竹楚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