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数,我七岁那年于洛河野泳,差点淹死在水浪区,也是你不顾生死,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你我叔侄,本应强强联手,将雪家带到从未踏足过的高度,可为何……会行至于此呢?”
面对雪无相的真诚流露,雪文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怒火。
他俯身,砰的一声趴在茶桌上,双目凝视着对方,沉声道:“侄儿,二叔别无选择,既然走了这条路,便只能走到底。”
“你很优秀,是雪家的天才,我也不想杀你!但你太优秀了!你不死,二叔睡不着,你不死,二叔连一顿饭,都不敢坦然的吃啊!”
“嗬~明白了。”雪无相轻轻抬眸,直视着雪文柏那双复杂的眼眸,轻声浅笑道:“原来,二叔竟如此怕我。”
“是!我怕!你活着,我一天都睡不安稳,我怕你东山再起,我怕你重新执掌雪家,我怕到那个时候,我连一条活路都没有。”
锵~
雪文柏目光阴戾,漠然的拔出腰间短匕,丢在了桌面上:“好侄子,就冲你刚才那番话,二叔不要条件了,免费送你一个体面。”
看着眼前闪烁着寒芒的短匕,雪无相淡然自若的将其拿了起来,放在手中把玩着。
清秀的眸子低垂着,他忽然轻笑道:“二叔,就在刚才,我想明白了。”
“我明白,为何我们叔侄,会走到这一步。”
“你在说什么?”雪文柏不耐烦的蹙眉淡喝道。
“因为我心太软了。”
“我不该对你太客气,不该对你心存幻想。”
“这些年,我收敛锋芒,隐居幕后,将更多产业交由家里人,却给了你们我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错觉,对么?”
雪无相轻轻抚摸着光滑的刀身,清眸微抬,直视着雪文柏那逐渐有些不安的眼神:“二叔,我说你蠢,不是你选择了这条路,而是你从一开始,就不该生出这个念头。”
“你总说我父亲没本事,可你知道,他远比你想的更有心机吗?若不是我数次帮你掩护,你的命,早没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雪文柏惶恐的咽了口唾沫,厉声喝道:“你若不愿死,二叔不介意帮你一把,雪无相,别挑战我的耐心!”
“嗬~”雪无相嗤笑一声,默然道:“二叔,你的路,已经到此为止了。”
话音落下,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雪文柏蓦然转身,目光骇然的看向大厅方向,却见原本属于他的护卫,竟然发起了内讧。
只一瞬间,至少有半数护卫突然发难,将其他护卫,全部解决。
下一秒,活着的护卫,面无表情的收刀而立,站在门口,为雪无相护法。
而另一人则脱掉鞋子,走入包厢半跪了下来:“少主,所有残党,已全部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