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身子一颤,立刻跪地请罪。
“刘健!”
只是,这越看到后面,三位大佬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张敷华闻言暗自叹了口气,他这个总宪还没做几天,却要为前任背锅,实在是让人无奈。
此刻连朱厚照都觉得脸红发烫,于是将矛头对准了弘治朝这些忠良贤臣们!
中山侯自行处理?
那个天杀的莽夫还会怎么处理?
“怎么?一个个去了盐场之后,全都被银子堵住了罪,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了什么?”
小皇帝冷笑道:“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中山侯,错的是朕这个大明皇帝!”
“盐运司已经烂透了,烂到骨子里了,要是再继续沿用旧制,再象征性地抓几个贪官污吏打杀就是了,那朝廷恢复纳粮开中还有什么意义?大明朝廷迟早因为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被踹了窝子,被异族蛮夷给窃取了江山!”
马文升与刘健不同,他是个干吏,自然明白小皇帝此刻心中所想。
看着密奏的落款,中山侯汤昊,韩文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韩文,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老首辅刘健神情黯然,并不是因为被小皇帝骂了,而是因为他是个循吏,出了事情第一时间想的,不是革故鼎新,而是稳住朝局。
你们不是说什么“百姓富裕”吗?
“中山侯不去查,就不会知道运司糜烂至此,朕也不会着手清查此事,大家全都相安无事地,继续勾结谋利对吧?”
运司衙门品秩较高、编制众多,是因为负责生产、囤积食盐的运司成为明廷榷盐获利体制的核心机构,盐利可是大明财政的支柱之一,而盐务又复杂异常,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局面。
各地的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在品级上虽较三司稍低,但仍能与之分庭抗礼,形成了“四司”并立,各有专职的格局,运司的地位丝毫不在藩臬衙门之下。
“你这个户部大司农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但是,现在这个脓疮,直接被这中山侯汤昊给挑破了。
长芦盐场可就在渤海之滨,就在京师门口,就在大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些盐场灶户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偏偏这大明王朝的帝王将相、朝堂公卿还有脸面叫嚣着什么“弘治中兴”,什么“君圣臣贤”,什么“百姓富裕”……
“大明士人有好名、重名的风气,甚至于求名邀誉,于是运司成为士人避之不及之地,出现了“自好者不乐居”的现象,甚至引嫌避谤,认为运司官职“易为污染”。”
“伱们三位也都看看!”
这密奏里面的内容,足以让整个大明盐运司万劫不复!
没有什么家国大义,也没有什么圣贤文章,有的只是一个盐场灶户平凡而又绝望的一天。
而密奏里面的内容,可谓是触目惊心,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