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继续:“陶伯伯,我会对暖瓷好的。”
陶丙立气急,再次抬脚,却是把刚刚凑近的郑春又踹回了墙上。
然后转身就走。
目送陶丙立一路离开胡同,苏杭才转向蹲在墙边站不起来的郑春:“郑叔,你没事吧?”
郑春揉着大腿,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好久没挨了,”说着又笑:“小子,老陶这关你算过了,他中意你这个女婿,不然不会这么客气。”
苏杭不解。
郑春想要起身,一下没能站起,只能继续蹲着,示意少年一起蹲过来,说道:“老陶当初也是个大孝子,他这些年最大的疙瘩就是老两口都没等到他发达的那一天。你之前那些话对他胃口了,要不然,嘿,刚刚那两脚,肯定都是你的。”
苏杭沉默。
郑春干脆一屁股坐下,说道:“我刚刚听老陶说了,你啊,就和暖瓷一起去留学吧,等学成了回来,再帮我打理酒厂。呵,不回来也行。到时候,你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把咱们的桑河酒卖给老外,也赚点外汇什么的。”
苏杭摇头:“郑叔,我不会走的,稍后就去商都。”
郑春疑惑:“做什么?”
“做该做的事情,”苏杭道:“早上的时候,看到门口那些,我突然想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郑春想到少年刚刚说起要把人埋了的话语,有些担忧:“小杭,你还年轻,可别犯傻?”
苏杭摇头:“不会。”
然后,面对郑春的追问,苏杭一时却没再多说。
还要再理一理。
这么又聊了几句其他,苏杭没再耽搁,回到院中开始收拾东西。
只有一家三口。
几个姑娘都想跟着,苏杭一个都没带。
倒是借了陶暖瓷的桑塔纳。
众人一起送苏杭一家到棉纺路上,道别的时候,看到跟着一起过来的甘奶奶,苏杭突然想起甘欣生日那天晚上老人的一些话,走上前,稍稍迟疑,还是道:
“奶奶,我在想……如果我不想守住什么本心了,你觉得,可以吗?”
老人目光里带着看惯了世事的透彻,表情慈和地望着眼前少年,拉过他一只手,再次轻轻在他掌心拍了拍:“傻孩子,本心并不是简单的‘好’与‘坏’,你啊,连自己本心究竟是什么都还没弄明白,谈什么守不守的?放心去吧,先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