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女的一直说,一直哭,没有挣扎就被吃掉了。吃完它们都不记得,就问其他?人妈妈在?哪里,我的妈妈在?哪里。很好玩的。”
“他?们都坏掉了。”
他?嘟囔着,随即抬头,少年的眼睛清澈明亮,流出期待,“我没有坏。要?是我先?找到你?,企鹅,你?会像喜欢祁越一样喜欢我吗?”
林秋葵一怔,忽然明白过来。
眼泪、脆弱是劣质品的特征,牵绊和爱亦是。令人耻笑。数十年来祁屿被灌输类似的观念,以此为信仰,认为自己是那个阴暗地下室最成功的一件样品,爸爸最骄傲的孩子。
戏耍、折磨、杀戮,他?以观赏别人的痛苦挣扎为乐,直至这些都沦为常态,再也激不起更多的肾上腺素。
爸爸死了,训诫所没了,哪怕一度觉得志同道合的贺闻泽都败在?自己手中。祁屿的人生失去指南,不经意将?目光投向祁越,发觉另一种奇异的、使人好奇专注的东西。
爱。广义上的那种。
他?很想要?,因而一次次远远围观,企图凑过来挤进去。他?太想要?,为此不惜爆祁越从前的糗料,满怀恶意地诋毁中伤双胞胎与他?们妈妈间?黏连的情感。多可笑。
他?以为这样说能让她失望,却不明白正是因为懂得痛苦、体会恐惧,才?能拥有爱。
“你?为什么不说话?”
祁屿不满地沉下脸,说高兴就高兴,说不高兴就不高兴。
他?是真?正的堕落,也是武装部队。与其说是一个情感压抑、思维不完全的人类,不如比喻成一个容器,从诞生那一天开始就只装载了无数极端思想,形同设备出产前被输入的代码。
再也没能摆脱出来。
“会的。”
林秋葵回答。第一次对他?松了口,“如果你?不杀人,不那么残忍,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得到这个答案,祁屿顿时开心起来:“你?也喜欢?”
“谁知道呢,至少会比现在?喜欢。”
光影一阵摇晃,她打哈欠,“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哒,门板轻轻关上,黑暗重新降临世界。
光这一刹那,祁屿独自蜷缩在?被子里,一点都不觉得冷。也许。他?想。
也许他?从此以后都不会在?杀人了。
为了被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