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出来,我看不到你?。”
祁越不说话。
怀疑他没?有听清,或者在闹情绪,林秋葵提高音量喊第二遍:“出来,祁越!”
话音刚落,她望见重重迷雾的深处,似乎隐约勾勒出一抹瘦削的轮廓。
“祁越!”
“我看到你?了,祁越!”
她朝他走去。
他朝反方向跑。
因此?她也不得不立刻奔跑起?来,边跑边问?:“祁越,你?跑什么?你?为什么跑?”
祁越还是不说话。
他一直跑。
她就只能一直追。
清凉的微风拂过面?庞,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在追逐。可他们之间的距离非但没?能缩短,反而?越变越长,长得好像一条银河,永远都无法逾越。
“祁越!!”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不免有些恼火,也有些委屈地喊:“我就在这,你?到底还要去哪里?”
“……”
祁越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来,脸被一团阴影笼罩着,身上绽开无数洞眼,小溪一样往外慢慢涓涓地淌着血。
“你?……受伤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林秋葵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在扩大,但她并不清楚具体原因。
她只是想让他过来,然?后抱抱他,替他处理好伤口,擦干净皮肤。
就像以前每一次那样。
真的只想那样而?已。
然?而?一个起?身的动作,他又?跑了。
为什么要跑?究竟为什么还要再跑?
她想不通,但依然?追随着一直一直跑下去。
她们大概跑了好远好远,从烟雨朦胧的南方到天?寒地冻的北方,从楼房林立的街道到荒无人烟的海边。
林秋葵快要追上祁越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指尖已经?够到他的衣角。
谁知下个刹那,她被沙滩上一只遗落的红色水桶绊倒,手中堪堪触到的衣角随之蒸发,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祁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