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门扉发?出咣地沉响,簌簌落灰,向内缓缓打开。
在?亲身走进研究所前,他们?或多或少设想过?里?面?情况,基本默认研究人员已全部牺牲,徒留成千上万的怪物占地为?王。
谁能想到,这扇门后竟隐藏着完全不同于想象的画面?:
灯光明亮如昼,过?道?打理得十分整洁,左右两侧玻璃中映出一台台运转中的精密设备,偌大?显示屏上记录着各个科研项目的实时进度。
许多身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拿着文件夹来回走动,倘若走近了,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看?来你的项目进展很好啊,都敢请假了?”
“不好也得请啊,再不回,我妈都要把?我逐出家门。”
“要我说?,你妈就是闲得,早点结婚生个孩子让她带着,保证把?你这个好大?儿忘到太平洋去。”
“就咱们?这工作性质,这加班密度,拉倒吧。祈祷梦里?攻克第四级病毒成功,估计成功率还能高过?相亲成功。”
“噗哈哈哈,你对自己是真的没信心啊!”
……
立项目,做实验,分析数据,整合经验,不厌其烦地研究研究再研究。
对大?多数研究员而言,他们?其实很清楚,他们?之中没几个人能研发?出惊天动地的新技术,能发?现乃至掌控未知的真理,遑论获奖章、上新闻,拥有被人记住姓名的荣誉。
可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梦想,在?反复而谨慎的操作中争取完美?,在?枯燥的实验中追逐奇迹,直到有所成就。
除此之外,他们?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有着喜怒哀乐的波动,难除吃喝拉擦的需求。
望着这些画面?,听着这些对话,两个曾在?研究中心工作的研究员感到记忆翻涌,顿时热泪盈眶。
——他们?本该在?这里?的。
他们?想,要不是刚好轮班,他们?本该陪着所有同事共进退,而非独自苟活于世。
愧疚感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在?这股没由来的情绪催化下,两人脸色突变,二话不说?,撒腿便往里?跑。
童佳扭头与林秋葵对视一眼:“追!”
什么测量空气质量、提前放雾,种种事前规划根本来不及实施,大?家赶紧套上防毒面?具,扛起工具包追上。
甫一进门,灯光骤灭。
方才井井有条、欣欣向荣的幻象瞬间消散,眼前仅剩下一条臭气熏天的甬道?。
周遭弥漫死寂,有人注意到,雾里?弥散的颗粒,犹如蝇虫般随着空气流动而漂浮着,渐渐凝聚出人形。
这些颗粒人四肢俱全,姿态各异,有的呈大?字形贴在?墙上,有的身形狼狈连滚带爬。他们?分明都想往外跑。
离门最远的那个像是被什么东西?扑倒,竭力伸着脖子和胳膊,作出惊恐求救的模样;离门最近的那个,一边焦急地握拳捶门,一边回过?头去,没有表情,但嘴部大?大?张着,几乎能让人联想到咽喉深处发?出的尖叫。
“这,”后勤组吞咽口水:“该不会是他们?遇害的场景重现吧?”
“据统计,研究中心里?保存着数十万异卵,而研究所留守的相关工作人员不超过?里?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