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有事??”
“没?大事?,就想看看你在干什么呗。”
杜衡不再说话。
他今天格外沉默。
沉默让他显得孤独,孤独又使一个忙碌而?严厉的父亲,看起来比往常稍微更好亲近一些。
杜诗婳向来不怕杜衡的冷脸,摸黑跑到他身旁,坐到地板上,如孩童般恋恋不舍地趴在父亲的膝头。
昏暗中微尘漂浮,屋里?传来父女俩的对话:
“爸,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吴阿姨?”
“哪个吴阿姨。”
“就是澄心阿姨啊。”
杜诗婳振振有词:“以前你就经常去吴阿姨家,或者叫她来我们家,关起书房门一说就好几个小时,有时还聊通宵。”
“妈说你们俩认识得比她早,连爷爷都记得吴阿姨,偶尔把妈错认成?阿姨。再加上吴阿姨一直没?结婚……我从小到大都在想,是不是你更喜欢吴阿姨,你们俩才是两情?相悦?”
“还有,是不是因为吴阿姨的牺牲,因为是她临死前把国防部长的职位亲手交给你,你不想让她失望,才这么拼命地撑着?虽然妈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也有这个怀疑……”
“……”
他的女儿居然怀疑他另有所爱。
杜衡听着不免觉得好笑。
这是他今天第一个笑容,或许也是本月第一个。
眼角堆积的褶皱稍稍聚拢,他犹豫着抬起掌心,少?见地放缓语气?:“杜诗婳,你要知道,男女之间并不是只?有爱情?。”
被点到名的女孩抬起头来,“那你们是什么关系?纯友情??同事?情??”
不对,都不对。非要说的话……
杜衡稍作沉吟:“你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辩证思维,又生在政治家庭。那你应该能?比其他同龄人更了解我们的国家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
“从一百年前毫无尊严地跪着到如今逐步站起,从以前被各国列强无所顾忌地打压掠夺,到渐渐在国际上拥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依然受到多方排挤。这中间的过程有多辛酸,就有多让人振奋。可能?是我太过偏爱它,兴许过分抬高自己。我看待它,有时就像看待你。”
“我总觉得它已经受够苦难和历练,它值得更美好的未来,也理该迎来更光明?的前程。为此我愿意倾尽所有,你吴阿姨亦如是。”
“所以非要问我和吴同志有什么关系,答案只?有一个。”
“我爱这个国家,她也爱这个国家。”
“我爱这个国家的人民,她也爱这个国家的人民。”
“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家能?变得更好,希望所有人——那些觉醒的,未觉醒的,年轻的或是不再年轻的人们生活上能?更富裕,精神上更独立。”
“我们因此志同道合,因此互敬互爱,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