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气傲,杀人成?性,本质上和祁屿、贺闻泽一流没有多大区别,为?人处事只管‘我想’和‘我不想’,根本没有黑白、善恶、道德的相关概念。
可以说,他选择把脖子上的链条交给林秋葵。
他低下头颅,大多数时候都服从命令,但其实始终没有被其他人们表现出来?的任何情感或善意稍稍感化。
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他将一直一直是那?个蛮横残暴、我行我素的祁越,不擅长控制情绪,很难打心底认同?「人不该随便杀人」的基本生存规则。就算失手杀人打破约定,一如现在?,他也绝对做不到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
因为?他从骨子里不认为?自己有错。
说到底,祁越大约近似于一只尽力收起爪子、努力讨主人欢心的小狗。
比起打小娇生惯养的家宠,他曾在?外挨饿受冻,他曾在?混乱的动物队里扭打得遍体鳞伤。身上因而?残留着一部分?流浪的痕迹,刻入骨髓,化作本能。
无论你怎样?做,怎样?费力地洗刷,都不可能彻底抹掉。
好在?林秋葵不在?意这点,从没想过?要?彻头彻尾地改变他。
就今晚这件事,不难想象,祁越长期跟怪物、跟高级异能者?交手,习惯了身体素质超乎寻常的敌人。正常情况下,他很少对普通人产生敌意,偏偏今晚冒出一个敢在?他面前放话挑衅的人,以他的性格必将予以回应。
只不过?高估对方的骨头坚硬度(?),也可能无意间低估自己下手的力道,才导致邹方旭命丧当场。
左右那?人罪有应得,落到谁手里都逃不了一个死字,没什么好纠结的。
林秋葵拍拍肩上的小狗脑袋,好声好气地哄他:“你说得对,是他有问?题,不怪你。”
结果他伸手勾住她的小拇指,说第三遍:“我没想捏爆他,你不能生气。”
看来?当事人真的非常非常在?意这件事喔。
“我没生气,你看我像是生气的样?子?”
她抬了抬肩骨,祁越顺势半抬起头,快快地看一下,又快快地埋回去。
“我看不懂。”
他直白地说:“你有很多东西不告诉我,林秋葵,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这倒是句实话。
刚才听说企鹅不生气,他觉得松了口气。
可是看到企鹅的表情,他又觉得不舒服。
太?冷静了。
像毫无波澜的湖水,没有声音,也没有动。
许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冲撞所致,在?祁越看来?,他的企鹅仿佛裹着厚厚的雪。
雪是她的保护壳,敌人进不去,有时连他也进不去。
他想更加了解她,想要?更加拥有她。
然而?这把钥匙掌握到她的手里,好像只有她想把门打开的时候,他才能看明白她一分?钟,两分?钟,至多不超过?一个晚上。
而?她不想开门的时间,他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外面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她下一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