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仰起脸。
“嗯,快回去睡觉。”
把程语送回房间,看着那扇门彻底合上,程英才缓缓转过身。
走廊里重新?陷入安静,他终于有了喘气理清思绪的时间。
刚才发生的一切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跨坐在身上的重量、腰侧冰凉的指尖、闪电下那张熟悉的脸……每想一次,心底那股荒谬感就更重一分。
他回房的速度极慢,短短几步路被拖成了好几分钟。
心里有一点可怜的侥幸还在挣扎,说不定那只是他没睡醒产生的幻觉?说不定推开?门,房间早就空了,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当他终于站在门口,举起手机,冷白的光束刺进黑暗,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时,最后一点侥幸碎成了渣。
“康喜月。”
程英深吸一口气,反手带上门,将刺目的光束直直打在对方脸上。
康喜月被强光刺得偏过头,唇瓣在光线中泛着一层可疑的、亮晶晶的水光。
程英突然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顺着脊椎往上爬,浑身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
他声音压得很低:“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我房间干什?么?”
康喜月的睫毛在光束中颤了颤,显然在程英出去的这几分钟里,他早就编好了说辞:“梦、游。”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傻子?”
程英气笑了,笑声里全是冷意?,“梦游能精准摸到我床上?”
沉默在黑暗中漫延。
最终康喜月垂下眼,睫毛掩住瞳孔里的情绪,像是破罐子破摔般,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睡、不着。
“睡不着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我问你,你刚才在干什?么?”
话一说出口程英就后悔了,刚才康喜月在做什?么,简直就是明摆的事?,根本?不用问。
康喜月缓缓抬头:“看你。”
“什?……”
“睡着、了……”康喜月的喉结滚了滚,自顾自地说,“很、可爱。”
程英呼吸一滞,一股荒谬感直冲脑门,“……你有病吧?”
康喜月没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他,那目光像蛰伏的蛇,专注得近乎贪婪,看得人后心发寒。
程英猛地想起熊山白天?那副嚼舌根的嘴脸,扯了扯嘴角:“熊山说你是神经病,我本?来还不信。”
康喜月听到熊山的名?字从程英嘴里说出来,神色不是很好,他眉头微蹙:“那、现在、呢?”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