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颔首:“可以的。”
元旦立刻就相信了,对躺在勾栏里的小猴子傀儡挥挥手,说:“小猴子,我们要回家了,你也要回家呀!”
往回走的路上,依然没有看到元夕,她们只好先回了家。
……
夜深了,即便是瓦子也冷清了下来,白日里都是有事做的,谁也不能在瓦子里熬上一夜,那样白天真是什么都干不了了。
瓦子里的商户们也纷纷关门打烊,只有勾栏还在热闹着,只是比起天刚黑的时候,看傀儡戏的人也少多了。
又是一场傀儡戏结束,傀儡师回到了房间,收拾着东西,门被敲响,他问:“是谁?”
门外的人说:“张大家,是我,鲁三,下一场没什么人了,今夜便到这里,张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屋子里的人道:“好,我知道了。”
他背上一个足足有大半人高的大木箱,走到门口,打开门,站在门口的鲁三殷勤笑道:“张大家,这边请,我们东家特意给你安排了一桌酒宴。”
张大家头上带着幂篱,黑布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沉稳的声音传出来,他说:“不必了,我有些困了,想快点回去休息。”
鲁三只要点头:“是是,我这就叫人将吃食都送到张大家的房间里,张大家请!”
“那就有劳了。”
戴着幂篱的男人往前走了,鲁三目送他离去,有人跑到了鲁三身边,说:“回家了,你还看什么呢?”
鲁三看着前面抬抬下巴:“张大家啊,你说他为何总是把脸遮起来?”
鲁三身边的男子摸摸下巴:“还能是为什么,定然是生得太丑了。”
“这些耍傀儡戏的,若是生得太丑,技艺再好,也是不敢露面的。”
鲁三点头,“这倒是,太丑了,看戏的时候想着心里都觉得膈应。”
“只是,不知他是生得有多丑,竟然连一面都不敢露。”
鲁三身边的男子说:“可能是身上被火烧过,你没见过那样的人,若是被烧了,侥幸能活下来,身上的皮肉却全像是被烧过的蜡一样,融成了一团,看着可怖极了。”
鲁三讶异:“你怎么知道?”
他身边的男子说:“猜的呀,你没发现么,这张大家何止是不露脸,他连手都不敢露出来,手上带着长长的手套呢!”
二人说话的时候,张大家走出了勾栏,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绕勾栏走了一圈,微微侧头低声问:“你们确定它是往这边跑了?”
他身后的大木箱中传来细弱的声音:“就是这边,它说它要跳河,再也不要跟我们一起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箱子里细弱的声音:“它会不会真的沉到河里去了?”
另一个细弱的声音说:“不可能,我们都是木头做的,在河里是会浮起来的!”
第三个声音:“那它去哪里了?它是不是真的跑了,不想跟我们一处了?”
第四个声音:“不跟我们一处,它要跟谁一处,要是被人发现了,被当成了妖怪,会被一把火烧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