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眼睛逐渐变成了重瞳,再后来,目中又生新目,在一个眼眶中,显得十分拥挤。
从始至终,它都是眼睛,没有化出口鼻耳朵,也没有化出脑袋和身体。
它似乎不需要这些,早在进化期间,就已经将没必要的东西舍弃。
直至石壁上的最后一幅画,它依然只是眼睛,只是那目中似乎蕴藏了许多东西。
与在星海中看到的第一只眼睛相比,少了清明干净,更显诡谲怪异。
它应该是想成神的,不然它也不会让任务者唤它做主神,可它却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不似妖,不似魔,掺杂了诸多浊气的东西。
它用黑线缠住了那些星点,又似乎被无数星点缠住。
眨眼之间,可以看成是它掌控了一切,也能看作是有锁链从四面八方来,死死地缠着它,让它无法逃离。
待回到最初的那幅画时,褚清钰才重新看到了人。
其实,在那天枢星海图出现的那一刻起,这个洞窟,这一方世界,就不仅仅只是一个隔绝在灵溯界之外的世界了。
壁画明显不是最近刻上去的,它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存在了,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主神在很久之前,就来过这个地方?
他在这里做了什么?
画中的树已经枯萎了,而这个世界正好就有一棵被兽人们奉为神明的树,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么?
褚清钰沉思许久,余光瞥见一抹灰影,又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分明是和主神有关的事,方凌仞方才为何会显得那样不安?
这些壁画上明明没有一样,与方凌仞有关,甚至连一只兽类都没有。
难道他们看到的壁画不一样?
褚清钰心里这样想着,便传音问了。
方凌仞:“我看到了星空,怎么了?难道你看到的不是这些么?”
褚清钰:“是这些,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壁画还有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方凌仞:“要说异常,还得看那浮于上层的画吧,那些星海感觉太遥远了。
浮于上层的画,似乎才与这个世界有关,你说,下层的画,会不会只是一种障眼法?”
褚清钰:“仔细说说。”
方凌仞:“你看,这些壁画,一开始就是在描述一棵树从种子成长起来的故事,先是几个人在培育这棵树,之后就是一群人在树下祈祷。
可自那树枯萎之后,浮于上层的画,就只剩下一片荒芜贫瘠的土地。”
方凌仞拉着褚清钰游到了那幅画前,“你看,从这,一直到最后一幅壁画,都是如此,一直没有改变,所以我们的目光就完全被下层的星海吸引了,一直在看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