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只是追击少年的人之一,可他毕竟在里面啊,而且这少年还是他的老相识——老江的儿子。
故人离世,自己害死了他的大儿,怎么能不让他心中难受。
站在他身旁的周一突然开口:“那少年是否身死,还尚未可知。”
“他当时既然敢跳入江中,想必有些把握,且他是江边渔民之子,又敢独自一人外出撑船,想来水性不差,码头边众人当时也无人下水,或许他已经寻了地方上了岸,只是不敢在码头露面。”
孙贵闻言,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当时都没有下水,他在水里不会慌的!”
周一:“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还船,等他回来,也能再撑船养活家人。”
孙贵:“对,就是这样!”
听到这话,江村二人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但还是难看,一人语气梆硬道:“你们既送船回来,倒也算是磊落的汉子,也没瞒着我们,江大娃能活着回来自然是好,可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们说该怎么办?”
他看向不远处还在叫喊着的小孩儿,说:“老江死了,他媳妇也跟着他一起落了水,家里只剩下三个娃娃,江大娃在,还能撑着他爹的船出去打鱼挣点钱来填肚子,若是他不在了,这个小的,和村里那个更小的要怎么办?”
另一个男子说:“我们都是一个村的,看不下去的时候,肯定会搭把手,可你们看我们村,大家都有孩子,都过得难,哪里有更多的钱粮来喂两个孩子?”
孙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当时有好多人,我得回码头跟他们说一说。”
江村男子:“谁知道你回去了还会不会再回来?”
孙贵:“可我不回去,单凭我一人,也没这么多钱银。”
两个江村男子走到不远处,跟另一人一起商量几句,又走回来,对孙贵说:“你可以回去,但他得留下来。”
手指向的正是周一。
孙贵惊了:“不成不成,这事跟道长无关,道长是好心才同我一起来送船的!”
“你们将道长留在这里,这……这是恩将仇报!”
“无妨,我跟元旦留在这里就是。”
周一突然出声,孙贵大惊,看向她:“道长!”
周一笑了笑:“别担心,我看江村人也并非不通理之人,我不会有事的。”
“你且放心回去,将此事跟码头众人说一说,有什么章程,明日让人来江村谈谈,说不得那个时候,江家老大已经归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