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门,来到厨房门口,往里一看,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穿着破旧的绵衣,站在灶台前,正撸起袖子揉着面。
一下又一下,因为身高不够,她每揉一次便踮一次脚,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揉了进去。
有人走了过来,她似有所觉,抬头看去,一见到来人,脸上便露出了笑,说:“大郎,你起来了。”
周一颔首,看着老人,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老太太露出缺了的门牙,笑着说:“你昨夜不是说炊饼吃完了,阿娘在给你做炊饼呢!”
周一看着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她以为昨夜老太太说做炊饼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喉咙滚动,她道:“现在还这么早,你该多睡会儿才是。”
老太太笑得还是那样开心,说:“人老了,瞌睡便少了,睡不着。”
“大郎再去睡吧!”
周一摇头:“我也不困了。”
她撸起袖子,洗了手,对老太太说:“我来帮你。”
老太太忙说:“不用不用,这些娘都是做惯了的,不要你来,你去歇着!”
周一坚持,老太太只好将位置让了出来,看着揉面的人,老人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满足的笑。
待周一揉好了面,等待醒面的时候,天都还没有彻底亮起来。
她扶着老太太来到屋外,村中鸡鸣起伏,鸟雀从村子上空飞过,叽喳叫着。
老太太靠在她身上,周一小心地揽着她,看着这晨光。
这天早上,周一四人吃的自然是炊饼。
朝食后,她带着元旦回到了屋子,摊开手,露出了手心的一根白发,将炁灌入发丝之中,她低声道:“去寻与你血脉相连之人。”
发丝浮在了空中,一动不动,等到灌入的那一丝炁耗尽了,便落了下来。
周一伸手,接住了这一根白发,元旦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问:“师叔,不行吗?”
周一嗯了一声,将白发放入随身的荷包中,道:“不知道是距离过远,还是……”那位大郎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出门寻到了老爷子,老爷子正喂着鸡,周一问他:“老丈,不知你家大郎叫什么名字?相貌如何?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老爷子不解:“后生,你问这些做什么?”
周一:“我马上要到常安城中,到了之后可以在城中打听打听。”
老爷子摇头:“不在常安城,我去问过了。”
但他还是说:“我家姓保,我家大郎叫保平安,他小时候就生得高,现在长大了,想必也是高的,他生得俊,白白的,大家都说他生得好,身上倒没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