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落了下来,蓝衣女鬼揽住了她,她沉默了几息,声音嘶哑着说:“过了几日,宋承祖告诉我,她在家中贪耍,不小心落入了河中,死了。”
“而我竟然还是信了宋承祖的鬼话!”
“明明她告诉我过我,她幼时掉入过水中,险些死了,从此便再也不敢靠近水边了,这样的她,怎么会因贪玩而跑去水边?!”
周一看向眼前,穿着富贵的清丽女子坐在屋中,让一小厮去妾室娘家打探妾室死因。
她说:“你并没有完全相信。”
脸上带伤的女鬼道:“那又如何,我只以为是她娘家人害了她,却没想到她根本没有回过娘家,而是死在了宋承祖手上!”
画面再变,女子穿着粉衣,端着瓷盅走在路上。
女鬼说:“那是我亲手炖的鸡汤,想要给宋承祖补补身子,以往我去他的院子总要等门口下人通传,我也不觉得奇怪,只以为这就是富贵人家的规矩。”
“但这日,我却未在他院门外见到下人,门又未关,一推便开,我便走了进去。”
“我先去了书房,他并不在,我也记得他今日并未出门,于是在院中寻了起来,隐隐约约总听到些奇怪的声响,我四处找寻,来到他院后的下人房,声音便清晰了些,是有人在惨叫。”
“我吓到了,以为青天白日便有鬼,手脚发僵,站在屋后,一点都动不了。”
“这个时候,那惨叫声大了起来,接着我就听到了宋承祖的声音,我正想呼叫,便听到他说——”
前面的画面中,低矮的房舍里,传来男子的声音:“声音太大了,给我将滚油灌入她嘴,让她闭嘴!”
女鬼闭了闭眼,脸上带着不忍:“我当时便呆住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房中,此后这事便时时浮现在我脑中。”
“那时候,我还傻着,被宋承祖哄得什么都不知道,告诉自己说不准是自己听错了。”
“就这样,待到有一日,宋承祖要出门去做生意,我便忍不了了,悄悄来到了他院中,到了那下人房前,门却锁着,我打不开。”
“此后,我便日日留意着他院中的情形,终有一日,我捡到了他落下的钥匙,趁他不在家中,再去了他院中,打开了那间房门,门中什么都没有,我松了口气,打算离去,地下却传来惨叫声。”
女鬼面容冷硬起来,道:“原来宋承祖竟在这间房中修了地牢,我搬开了砖块,走下去,就见到了巧儿。”
周一看到了在昏暗光线中,被关在了木牢中头发稀疏、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子,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可看五官,正是蓝衣女鬼。
蓝衣女鬼说:“我一见到姐姐便求她救我,我其实并不觉得姐姐会愿意,她看着便是那畜生的家中人,便是再可怜我,也终究越不过那畜生,可姐姐替我开了门。”
昏暗的地牢中,一个女子搀扶着另一个女子,慢慢地朝外走去,她们走到了楼梯处,眼前陡然一黑,抬头看去,一张极白的脸居高临下看着她们,嘴巴微张,阴冷的声音响起:“小花,你这是在做什么?”
眼前的画面一暗,脸上带伤的女鬼看向周一,冷道:“在这之后,宋承祖要我把巧儿放回去,还要我乖乖听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愿意,他便出手将我们杀了。”
说到此,二鬼的眼睛都红了起来,周一叹了口气,说:“宋承祖不堪为人,我会去找碧霄子的。”
二鬼通红的眼睛盯着她,脸上带伤的女鬼:“多谢。”
她们手挽着手,转身离去,消散在了周一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