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就像我们前几日去清虚子道长坟前祭拜清虚子道长一般,只是他们祭拜的对象是山。”
元旦:“为什么要祭山?”
周一看着青阳子写下来的游记:“青阳子道长也问了他们这个问题,那家的男主人说他从小就认了这山做干娘,每年便会在他认下干娘的这一日带着全家来祭拜这座小山。”
元旦想了想,点点头说:“就像魏柳和大柳树一样。”
周一颔首:“是,跟他们一样。”
元旦看着书上,很好奇:“还有呢还有呢?”
周一看着书说:“还有,青阳子道长跟那家人一起登上了小山,在山上吃了一种野果,白色的,生在山间,一丛丛的,甘甜可口。”
咕咚,元旦咽了咽唾沫,周一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想吃了?”
元旦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她,周一摇头:“已经刷了牙就不能再吃东西了,或者你可以吃一个大将军送的果子,但得再刷一次牙。”
元旦考虑几息,刷牙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已经从一开始的新鲜变成了负担,于是把脑袋放在周一身上,说:“不刷牙。”
行吧,周一摸摸她的头,小孩儿的头发细细软软,正微微仰头盯着浮在二人上方的日炁,小小的一团,散发着耀眼的光。
周一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说:“不能盯着看,伤眼睛。”
感受到小孩儿低了低头,周一放开了手,问她:“眼睛花不花?”
元旦点头:“花!”
周一让她趴好,说:“闭上眼睛,过会儿就好了。”
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正要开口,耳廓微动,夜色中,有声音传来。
清水观外,刘家村五个人蹲在路边,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里面还亮着灯呢!”
麻子脸不耐道:“这女道士怎么还不睡?天都黑了多久了!”
矮瘦男子说:“竟这么亮,可见她点了不少的灯,这败家娘们,挣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便是城里也没人像她这般!”
说着,脸上露出心痛之色,就好像这钱是从他身上割下去的肉一般。
细长眼说:“别急,再等等,我就不信她能一晚上不睡。”
在这冬日的夜色中,五个人蹲在灌木丛边,等得是磨皮擦痒,观中的光却是久久不灭。
秃头男倒吸了口气,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说:“不是,今晚咋吹这么大的风?太冷了,再等下去,咱们怕不是都要给冻死。”
寒风呼呼地吹着,吹得他们身边的草丛哗哗作响,在白天自然没什么,可这是晚上,一切都黑洞洞的,于是五个人往彼此身边靠了靠,麻子脸咽咽唾沫,看看身旁的草丛,问:“该不会有蛇吧?”
细长眼:“这是冬天,蛇都趴窝了,哪儿来的蛇?”
麻子脸松了口气,虽没有蛇,可冷是真的冷,他牙关打着颤,说:“我们……要不直接冲进去吧?真的……太冷了!”
刘来洪的牙关也打着架,他伸手拉住麻子脸,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麻子脸咽咽唾沫,不说话了,他毕竟也不想变成个哑巴。
细长眼说:“等……都等到这个时候,再等一会儿,肯定就灭灯了!”
于是五个人望着清水观围墙内的光,左等右等,那灯竟然没有半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