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准备的好多话,都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有些想法,早几年朕可能也跟你一样。但朕坐在这个位置上,慢慢明白一个道理。
民众是这天下和江山的根基,民心不稳,则万事皆衰。”
“朕和国运相合,感触尤深,国运递增,朕就受益,国运衰减,朕就随之受到影响。”
刘彻看向刘彭祖:“朕并不惧怕外敌,从登基那一刻起,朕就许下宏愿,要平服四夷,让我大汉不受外敌所辱。
然而兴汉的过程,谈何容易,一道道难关摆在眼前,外与诸国博弈,内有宵小觊觎。
单是一个匈奴,当年给我们带来多少威胁?”
“你宗室出身,高祖的白登之围有多危险。
当时高祖若出事,山河亦可能倾覆。大汉初建时,我们百事待兴,兵锋不强,只能忍辱负重。
有一段时间,匈奴人张狂到将我汉民当成畜牧。
朕初掌权时,匈奴给朕的国书上还跟朕索要牛马万匹,人畜两万。
朕看过以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将我汉人和畜牧划了等号。
当时在匈奴,他们将我汉人与畜牧一起饲养居住,让人披上兽皮在地上攀爬,不许站起来行走,稍有不从就鞭打为乐。”
皇帝单臂撑在矮席上,制止了刘彭祖说话,续道:
“外敌如此凶狂,但朕一直觉得他们并不可怕,因为所有的外敌都在明面上。我汉人绝不会甘愿被匈奴欺压,早晚有一天会将他们击溃,把欠我汉人的都拿回来。
他们来的再凶狠,前线有万千汉军,有卫大将军,有冠军侯。
你等皆觉得朕重武勋,早几年过于宠信卫青,这几年又重用冠军侯。尔等可曾看见他们征战沙场,多年来超过半数时间都在外征战,不得归家!
可曾看见他们亲自率众冲敌陷阵,在万军中穿阵厮杀,奋不顾身!
朕怕的是前线将士用命,百官砥砺,背后却有人恣意妄为,撼动民心国运。
这比任何外敌都可怕。
尤其是当中有些人是朕的亲族,人在刑律之外。和匈奴人一样,将百姓当畜牧!”
刘彭祖惊怒道:“皇帝说这番话,可是有宵小进言污蔑本王吗?
本王知道皇帝你指的是我,但请皇帝你不要听信谗言。”
“朕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进去是吗?”
皇帝道:“你再敢狡辩,朕就废了你,宗室各支若敢支持你,朕连他们一起重惩!
朕倒要看看,谁敢站出来全力支持你!”
刘彭祖脸色刷的变白,咬了咬牙,没吭声。
“你在这等着,等去病从hd回来。”
刘彭祖已经意识到皇帝动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