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我明明没有皮肤病的征兆,为什么要一直畏光一般,缠着碍事的绷带,被所有人当做丑八怪。”
“我那么听话,就是想让你开心,尽量成为一个可以让你省心的人。”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苍白而无助,任白延指节泛白,想伸手触碰少年的眼泪,却又恍惚间发现,少年已经离自己太远太远。
当初他将冬歉从孤儿院里接回来时,想过今天吗?
没有。
他当时甚至自负的想着,自己绝对不会对冬歉生出任何的怜悯。
但现在他知道,他错了。
他凭什么那么自信,自己永远是铁石心肠,为什么又那么自负,自负地认为自己可以掌控好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任白延却十分清楚,他的心已经失守了。
或许当初,把冬歉交到别人手里照顾会不会好一点。
又或者当初,他一直对冬歉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让他一直畏惧着自己,害怕着自己,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但他发现,就算曾经有那么多的选择,可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想要留在冬歉的身边。
就像是上帝的恶作剧一样,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不去宠爱这个孩子。
或许想要一个听话的实验品都只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
真正的理由,或许只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孩子倘若亲近在乎自己,会露出怎样讨人喜欢的表情。
任白延明明已经残忍了那么久,明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弟弟,却生出了这么可笑的心思。
这对他而言,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
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心软,他选择了他。
为什么有一天,他这个人会走到如此矛盾的境地。
“小歉,你听我说,我”任白延顿了顿,一时之间,竟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明明曾经对待冬歉可以满口谎言,面不改色,为什么现在,他的喉咙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