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见此情形,忍不住上前抓住于岳仅剩的右臂,劝道:“是啊爹,要不是那些人为虎作伥,给那狗官撑腰,那狗官又哪来的胆子敢强抢民女,姑姑又怎么会被害?”
“他们既然助纣为虐,那便该死,你杀他们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何罪之有?”
李慕欣然点头道:“贤侄女所言极是,这个道理连无知少女都能明白,于兄又何必钻牛角尖?”
于楚楚脸上刚露出几分自得之色,又忽然一僵,不满的噘嘴道:“雄伯伯,人家才不是无知少女呢!”
“哈哈哈……”李慕朗笑道:“是是是,贤侄女冰雪聪明,见识不凡,是老夫失言了。”
屋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人人看着单纯的于楚楚,脸上都带着和善的微笑。
李慕走到于岳面前,抬手放在他肩上,温言道:“于兄,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心性太过仁善,才会有人敢那样欺凌于你。”
“老夫就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前半生打天下时,才会奉行霸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因为仁善是没有用的。”
“等到人们开始知道老夫不好惹,老夫有了话语权,再来与人讲道理才有用。”
“因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旁人才听得进老夫的话,愿意去认真思考老夫说出的话。”
“你仔细想想,当年若非你身怀麒麟臂,就算你父母被杀,妹妹被害,你又能怎么样?”
“那狗官依旧逍遥法外,带着那帮狗腿子欺男霸女,难道这些你都没想过?”
于岳的确太过仁善,在父母惨死,妹妹因受辱而自尽的情况下,杀光衙役官差,为家人报仇之后,竟会觉得自己滥杀无辜,因此而内疚。
可他杀的明明就不是无辜之人,甚至还放过了那狗官的女儿,已经足够仁慈,自己却反而被那份愧疚折磨多年。
可他就不想想,那些狗腿子挡在狗官身前,他不大开杀戒,又如何才能走到狗官面前,将他杀死为家人报仇?
以前想不到,如今听完李慕的话后,于岳却是终于想通,不由浑身一松。
他苦笑道:“原来我这么多年,被自己的良心折磨煎熬,却原来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雄帮主说的对,若非你以往的霸道,又哪有如今百姓的安居乐业?”
“对待恶人,便不该有妇人之仁,对恶人的仁慈,便是对好人的残忍。”
李慕欣慰的道:“正是这个道理,你总算想通了,日后别再想什么投案自首的事。”
“你就留在天下会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陪伴贤侄女,看着她成亲生子,然后含饴弄孙,岂不美哉?”
听着李慕的话,于岳轻抚女儿的秀发,脸上也露出憧憬之色,叹道:“那简直就是老夫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幸福,可是捕神他……”
听他提到捕神,断浪傲然道:“于前辈放心便是,以前这里归至尊朝廷管,可如今这里是我天下会的地盘。”
“区区一个捕神,敢到我天下会的地盘,来抓天下会要保的人,简直就是找死,至尊都保不了他。”
李慕淡淡瞥了他一眼,心里倒是并无不虞,因为站在断浪的立场,说这种话并没有问题。
他只是在想,断浪终究逼格不足,若这句话后面再加一句“我说的”,那逼格就上来了。
于岳正色道:“捕神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不可害他性命。”
“嗯。”李慕缓缓点头,沉声道:“待捕神到来,老夫亲自与他谈谈,你们不得插手此事。”
众人纷纷抱拳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