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我之恩在你亲手喂我喝下掺有雪见寒的粥时我就已经还清,而我,是父皇养大的。”时缚微微抬高下巴,他一步又一步的朝着楚倾城走去,看着楚倾城惊慌失措的后退只觉得好玩:“如果不够,这五年我的退让,我的逆来顺受,我所带给你的一切都能算进去,母亲,现在,你能拿什么来束缚我?”
随着时缚的靠近楚倾城连连摇头,她尖叫一声手脚并用的狼狈爬走,只留下因为动作太大而掉落的凤凰金簪。
这一次的刁难甚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九千岁站在这个他一直觉得冷的屋子里,头一次细细打量起来。
好些东西东西都是他拿来送给楚倾城的,只是除了楚倾城主动传唤他,他平日里连楚倾城一面都见不到。
从出生到现在,一向如此。
这间屋子看上去金碧辉煌,落在时缚眼里实在丑陋。
于是懒得再理会心结的时缚大手一挥道:“砸了吧。”
此刻的苍灵难掩笑意带着兴奋的朱律领命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打砸。
各种器具破碎的声音跟侍女们的惨叫混合在一起,时缚的脚步愈发轻快。
他迫不及待的要回府同傅时讲讲自己的所作所为。
九千岁砸了坤宁宫的消息还没传出宫,傅时搂着换上新衣服的傅今安稀罕个不停。
小时也在凑热闹,因为傅时喜欢所以它也喜欢,现下正带着自己新认的小弟乖乖坐在傅今安身前观察这个小人类。
傅今安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害羞,她往傅时怀里躲了躲,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双眸子看向小时。
这个小模样看的周言心都快化了,伸出手不停的捶向身旁的楼樾,一更是忍不住边捶一边感叹太可爱了。
时缚快马加鞭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眉眼因为高兴而微微弯起,也不顾傅今安的存在上前一把抱住傅时。
“我跟她断绝了关系。”时缚开口道:“我不欠她什么。”
傅时放开抱着傅今安的手让小孩儿离开,这才紧紧拥住时缚,他道:“欢迎回家。”
傅时跟傅今安不知道时缚这话的含金量,可在场其他人都知道啊,周言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他很是激动,扬言这得喝几杯,绯鸟跟青鸟也不必说,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小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开心的很。
他们都知道楚倾城是个什么货色,更知道时缚在楚倾城身上吃了多少亏,所以得知两人断绝关系自然是快乐的不行。
玄英跟素律一合计马上就去买鞭炮,结果他俩买回来的时候刚好遇见苍灵跟朱律,四个人搂着一大堆鞭炮相视一笑。
当晚时府放了整整一个时辰的鞭炮才安静下来,傅时四人摆了一桌好菜又开了几坛好酒,吃到亥时末才散伙。
时缚喝的有些多,傅时揽着他的腰身将哭个不停的周言推给楼樾这才带着时缚回屋。
傅时喝的并不多,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周言为什么喜极而泣,更不明白那响了一个时辰的鞭炮意味着什么。
可他有一种感觉,时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
等哭肿眼睛的绯鸟退下,傅时搂着人坐在浴桶里一点点给对方擦拭身子,时缚这才开口。
男人醉的有些厉害,眼睛都睁不开却十分放心的将所有一切都展现在傅时面前,他讲:“我恨她。”
傅时问:“皇贵妃?”
时缚嗯了一声,将额头放在青年的肩膀上:“五年前,父皇突然重病,我从边疆赶回来时她挡在我的面前,说想跟我叙叙旧,我担心父皇便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