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最近的医馆。”
……
直到三日后。
从松软的锦被中醒来的韩小妹,仍无法忘记那日的一幕。
她扶着酸痛的腰,挣扎着从榻上起来,看到一旁睡得安稳的母亲时,眼泪簌簌而落。
她们似乎……得救了。
那……兄长呢?
……
韩小妹的兄长,还在天牢中。
短短几日,瘦了何止十几斤?
几乎快成人干了,眼眶深凹着,似被抽空了精血一般,双手双脚架在钢铁做得十字架上,比手臂还粗的链条,捆绑住他的四肢和手脚。
沾着血肉的长发,搭在面前,脏晦难堪。
浑身上下,皆是密密麻麻的伤口。
其中,有鞭伤,有刀伤,有烙铁伤,还有陈年旧伤……
比如,他心脏处的那个烙字。
“囚”。
数年前,韩允文因摊上了杀人的罪名,被流放百里。
官差为了防止包括他在内的这一批犯人逃跑,在犯人身上、臂上、胸口上……皆刺了青。
韩允文因曾经秀才公的身份,只在胸口上刺了一个“囚”字。
但此事,已是他的毕生耻辱。
即便后来沉冤昭雪,归还了秀才的身份,还了庚籍,允许他继续科举,但这胸口上的刺青,是再无法消掉了。
此刻,和身上新增的、斑驳的血色混在一起,那抹青色,愈发刺目。
让那行刑的官差,抽打地更加卖力。
“你今儿还不交代吗?到底是谁给你泄露的题?又是谁别以为老子不敢要你的命!”
“呸!竟然曾经还是个囚犯!该不会是个奴隶吧?你这样有过前科的人,究竟撒了多少弥天大谎,才瞒过各级考官,考到京城来的?”
“今儿老子就让你瞧瞧,皇城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官差高举鞭子,朝着他那张唯一未受伤的脸颊,奋力甩去——
与此同时。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