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鹤真的不知道。
她的眼镜被人踩在脚下。
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咬紧了后槽牙。
从前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养在闵琼的园子里头,上放学有专人接送,这些亲戚一年都见不上一回。
女孩今年十七岁,正是最好的年纪,脸色不比黑白照片上的人红润几分。
她不知道,但说了也没人相信。
她不能和任何一个人回家,不会有好结果。
额头上不断传来指甲戳过的刺痛,耳边的逼迫声缭绕不绝。
萧瑟的秋风里,双开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裹挟着冷雨的风吹进来,门口站着个面色阴沉的女人。
女人身穿黑色风衣,手上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看人的眼神不善,她身量高,修长不瘦弱,气势很强。
“总经理……”
灵堂里的人讪讪开口,眨眼间全部安静下来。
秋山鹤回头去看,瞧不清楚闵玉的长相,她气势太足,叫人下意识不敢看她,只能依稀听到她风衣下摆滴下的水珠子。
闵玉把长柄雨伞交给身后人。
“我妹妹生前不爱热闹,诸位都让让吧。”
她话音刚落,后头穿黑西装的保镖上来,把还在灵堂里的人全部围绕起来,一点都不让人靠近闵琼的牌位。
翡翠香炉里面的最后一炷香也燃烧殆尽了。
秋山鹤跪在蒲团上,手指摸索地上的眼镜。
“闵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真以为你妹妹死了,那批东西就能落到你手里?”
“你妹妹如果有在天之灵,绝对不会放过你!”
谩骂之声不绝于耳,作为被骂的那个人,脸上没有半点厌烦,也没甚表情。
秋山鹤低头看到了一双皮靴停在面前,她身上尚且带着外面寒冷的气息,刚一接触便让人打了一个哆嗦。
那群保镖不论这些金尊玉贵的亲戚们说什么,面色冷肃,尽数把人给赶了出去。
刚刚叫嚣得最厉害的刻薄女人还想说几句,胳膊突然被丈夫拉了一下。
“这群人是她从国外带回来,和国内的保镖不一样。”
女人听懂了丈夫的意思,立刻闭上嘴。
保镖长得不像是国内人,眼眶深邃,皮肤偏黑,更像是南洋那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