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圆月高悬,照见两人亲昵相对的面容。
“主上,水好了。”
“嗯。”
屋子里渐渐有热气升腾,夹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药味,从屏风后袭来。先前用过晚饭后不久,黄岐已替雁惊寒行过针,如今便到了药浴时分。
“这水比往日稍热一些,主上且忍耐片刻?”
十一扶着雁惊寒,一边往屏风后走去,一边柔声嘱咐道。
“嗯,无妨。”
雁惊寒心知这乃是为着药效最佳之故,稍微一点烫热他自然能忍。
两人转过屏风,雁惊寒在浴桶边站定,等着十一替他将衣裳除去。这全然是习惯使然,起初雁惊寒并不觉得什么。只分神感受着自己双腿状况,以防自己突然失力。
直到一层一层,外衣与中衣皆去,雁惊寒依稀感觉到十一动作好似慢了许多。他略微垂眼,就正对上对方视线。
在这一瞬间,隔着氤氲水雾,雁惊寒眼睫微颤,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若是从前,十一服侍他宽衣,自然只是属下伺候主上的寻常之举。
但是如今,两人关系不同,加之昨日才有过一番亲密,这举动大约便不能仅说是宽衣,而是“宽衣解带”了——总归难免惹人心猿意马。
衣带散开,身前一阵凉意袭来,雁惊寒心中一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其中的暧昧之意。他昨日当着十一之面自己脱衣尚且不觉得,此时却莫名脸热得很,烧得连视线都要游移起来,几乎不及细想,便已一把抬手抓住对方手掌。
雁惊寒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道:“余下的我自己来。”
十一此时两手已将对方内衫衣襟扯开少许,只需一个动作,便可将其彻底除去。他视线微转,清楚看见雁惊寒右侧肩颈相连之处还有一点隐约的红印。
十一喉结滚动、口舌发干,只觉见了这点红印,昨日咬上去时的触感亦不觉清晰浮现。那截肌肤在灯下更仿若莹润生光,引人流连。
体内隐隐有一股热流涌上,十一几乎克制不住自己近在咫尺的右手,想要摸上去,想要用力在那点红上深深碾压。
然而或许是到底记着黄岐那句“清心寡欲”,又或者是听得雁惊寒此言,纵使视线都已快黏在对方身上了,只见十一松开手去,到底并未做些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十一双眼扫及自家主上有些泛红的耳根,只觉心中又隐约有一种柔情涌现。他退后两步,仿若要展示自己的温和无害一般,一边背过身去一边还不忘放轻声音叮嘱道;“好,那主上小心些。”
顿了顿,“若有需要,记得随时吩咐属下。”
只剩最后一层内衫而已,更何况十一先前还特意在浴桶旁搁了一张椅子,方便他随时坐下。
雁惊寒听得对方此言,并未答话。他原本只打算自己略微转身避开,此时见十一如此便索性站定不动了。只视线若有若无在对方背上停留一瞬,而后才抬手动作起来——雁惊寒自然不会错过十一方才看他的眼神。
他张开手掌,轻轻握上自己右颈。
这浴桶虽有半人高,但雁惊寒身高腿长,纵使再是不便也不过动作小心些,手撑着桶边稍稍借力,抬腿一跨也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