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被人拉住,亦止住十一未出口的话语。
他回头看去,就见雁惊寒眨了眨眼、略微摇头示意,双目中笑意依旧,又隐约好似带着几分狡黠。接着只权当看不见阮殷殷所为似的,若无其事转头应道:“嗯。”
说着又面向十一,“十一,扶我起来。”
十一见状,虽然不明白雁惊寒为何有意容忍对方,但也能猜到必然事出有因。
他心中一动,顿时也不再多言,只依言迅速将外衣取来替雁惊寒披上,又小心扶着对方站起身来道:“主上小心。”
雁惊寒腿脚此时虽有不便,但也不是全无力气,桌子就在房间正中,更何况黄岐亦曾有言,让他这段时日可适量走动。故而雁惊寒站稳后,原本是打算让十一扶着他,自己借力走到桌边的。
而轮椅就在床边不远,十一显然也是因为明白对方意思,故而才没有开口提及。
却不妨一转眼后,只见雁惊寒这脚下大约才将将尝试着迈出两三步——总共只得这么点距离,连一半都还未走到。
十一便已忍不住皱了皱眉,大约是见对方动作间有些费劲,眉眼间不无心疼道:“主上,主上若想走动,不若还是等用过午饭再说?”
顿了顿,“届时属下先行替主上按揉一番,活络血脉,主上用过饭后也有力气些?”
雁惊寒。。。。。。这话说得,好似他现在这样是因为饿着肚子没力气似的。
雁楼主视线所及,就见对面阮殷殷尤其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而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对上他视线,又只得强行忍住了。
十一面朝雁惊寒侧身,看这意思显然是打算把对方抱过去。雁惊寒这些时日虽然已经习惯对方如此,但此时碍于旁人在场,他原本是有些拉不下脸的。
直到此时,眼见阮殷殷如此,雁惊寒心中一动,反倒又改变主意了:“嗯。”
只见他当即抬手主动揽上十一脖颈,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动作。
阮殷殷。。。。。。雁惊寒故意如此,她哪能不明白对方意思,更何况还有昨日之事。
想到这里,阮殷殷只觉自己已快要喷出一口血来。
前几日雁惊寒还未醒来时,不只是黄岐,就连她也被十一好一顿折腾。忙里忙外,跑进跑出。光桌子上那桃花就按时按点每日一换、换了三回。
衣裳都备了新的不说,若非神医有言楼主久未进食,适宜吃些清淡的,只怕十一还恨不得她将唐家堡一带所有糖果糕点全捧在雁惊寒面前。只消对方醒来,便能一一品尝点选。
因着先前之事,阮殷殷原本就憋着一口气,如此这般新仇旧恨又是一叠加,更是直令她快要憋出火来,
阮殷殷本就住在隔壁,昨日原本同样在休息。等模糊听到些动静,估摸着时辰该是雁惊寒已醒。一来乃是为着依照规矩问安,二来则是打定主意要将十一所作所为通通上报,等着雁惊寒处置,故而才即刻前来。
只可惜晴天霹雳,阮护法刚到门外,就隐约听得自家向来不涉情爱的楼主竟然在和十一互许终身?
两人声音低沉,隔着门板有些听不真切,阮殷殷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等她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贴近细看,就见床帐挥落,雁惊寒已和十一抱在一处,甚至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向她以眼神警告。
阮殷殷。。。。。。此刻的她只觉前不久得知十一“以下犯上”后,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自己仿佛一个笑话,合着说到底这都是两人间的情趣?
碍于雁惊寒威压,阮护法只得强自按捺住心中情绪,识趣地退避三舍、“闭目塞听”,最后还被对方支使着去请了黄岐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