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这些和向日葵花一样的酒客们都朝着一个太阳。
一个穿着披风戴着帽子的少女站在大堂的中央,她的手上抱着一把里拉琴,指尖正在轻轻的拨动琴弦。
她黑色的长发被编成了两股小辫垂落在胸前,阿贾克斯知道,解开发带后,那是一头像云朵一样蓬松的黑色卷发。
她正闭着眼睛,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演奏的乐章与诗篇里,明明站在闹哄哄的酒馆中央,却仿佛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世界。
阿贾克斯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些时候,小鸟总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明明就站在他身边,他也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很远。
就好像
——他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勾起的嘴角又缓缓落下,少年不再继续停驻,往前走了几步登上台阶,推开了酒馆的木门。
独属于酒馆的温暖与热烈的空气扑面而来,阿贾克斯熟练的把身后的木门合上。
似乎是正好讲完了一个故事,大堂中央的少女停止了演奏,缓缓睁开了那双纯黑色的眼睛。
“小鸟!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二楼的酒客探出头来,举着酒瓶看着楼下的少女,高声道:“哈哈那个皇帝真的就裸着完成了那次游行?”
“只有聪明人才能看见的衣服”有酒客摇了摇头,“竟然还真的有人相信”
“一群大人还没有一个孩子聪明!”
有人又喊:“小鸟!我去了书店找故事书,没有找到那个叫安徒生的家伙!”
有人附和:“格林也没有!”
“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名字听起来挺像至冬人的,但我的朋友们都没听过这号人!”
“小鸟!你到底是从哪里看的这些故事!”
看着这些兴奋过头的家伙,我抱着琴捂住耳朵。
全都喝醉酒了吗?一个一个的,声音就像在打雷,简直要把天花板都掀起来了。
安徒生、格林、陀思妥耶夫斯基?
:)
这里当然没有:)
梦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我就住在阿贾克斯家里,那对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对我都很好,没有赶我走,反而把我当做家人来对待。
投桃报李,我也用我自己的方式补贴家用,来酒馆赚摩拉。
在这间酒馆,我讲过很多故事——有那家伙告诉我的故事,现实世界的故事,还有我自己编的故事。
我真的成了一个吟游诗人,虽然知名度和活动范围暂时还仅限于至冬。
有人特地从海屑镇外的地方赶来听我讲故事,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又感觉自己有点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