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里子给不了完全。
但面子方面则一律满足,甚至让他们受宠若惊。
而这同样是在打压六国贵族。
将贵族的荣光一点点抹去,直至贵族彻底不显人前,继而建立起大秦一向推崇的‘家门阀阅’。
这是一步足以影响到天下的动作。
只是这动作太大了。
大到他甚至都不敢去轻易言语。
良久。
扶苏才苦笑一声,拱手道:“先生韬略当真天下无双,扶苏听到先生之见,才知自己目光之短浅,犹如那井底之蛙。”
“只是兹事重大,扶苏实不敢决断。”
“还请先生见谅。”
嵇恒点点头。
他也从没想过让扶苏去决断。
他决不了的。
扶苏没那个能力,更没那个魄力跟胆量,这是要跟天下贵族跟士人割袍,非心志坚定且魄力十足的人能决。
扶苏眼下还做不了这么主。
就算扶苏敢做,他也不敢让扶苏去做。
扶苏扛不住这个压力的。
单单一个赐氏,朝廷的阻力又岂会小?
还有开设新学,在朝堂的争议同样会很大,这种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稍微心志不坚,就很可能中途而废,甚至直接作罢。
这只有始皇能决断。
也唯有始皇敢去做这个决断。
而且扶苏的洞察之力的确太过浅薄了,他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扶苏却没有意识到一些问题,甚至都不仅是没有意识,是丝毫反应都没有。
嵇恒暗暗摇头。
他开口道:“扶苏,你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真想推行下去,朝堂会进行大量的博弈,始皇甚至会因此做出很多的让步,此外,开设‘新学’也好,让秦卒同意去其他地方也罢,都是好耗费大量钱财的。”
“大秦的钱是不够花的。”
“另则。”
“这里面还有一个很‘棘手’的事。”
“让士卒脱下盔甲,穿上‘吏服’,他们真的能胜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