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他在刻意麻痹裕王和所有人。
“你早就知道,你皇爷爷肯定会让徐阶、高拱、张居正和赵贞吉等人重返内阁?”心头的思索,被裕王的声音打断,拉回现实。
“是,知道。”朱翊钧点了点头,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他今日,就是要跟裕王摊牌的!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布局完成,且暴露在了严嵩等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就没必要再伪装了,因为接下来自己必须要插手到争斗之中。
而父亲朱载坖,说句大不敬的,那就是能力不够,这王府大权也是时候交到自己手上了。
要是自己再不从父王手上接过王府大权,以及他在军方的所有势力,让他继续这么败家下去,那么再等到“灵仓”建设完毕,徐阶等人重返内阁,九王入场,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自己这一次主动暴露出来,那位堂弟,景王世子朱翊瑾,也别想继续隐藏。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似乎变了很多的儿子,朱翊钧,裕王的眉头深深皱起。
这还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目光打量自己这个,素来只知吃喝玩乐的儿子。
没错,这二十多年来,这确实是他第一次用正式的目光,打量自己的儿子朱翊钧。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除了刚开始,他对父皇还心存幻想,因此有了朱翊钧,以为父皇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并立自己为太子。
可之后再知道自己被父皇放弃,连带着对这个儿子也不再怎么上心,心中想的,全都是如何挤压九王的生存空间,以及对未来的布局。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打量这个儿子,却发现,其与自己印象里的,截然不同,似乎变了一个人。
甚至隐约间在其身上,还看到了几分皇者的影子,这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很熟悉。
与当年第一次进京时意气风发的四弟何其相似?但不同的是相比于四弟,自己的儿子朱翊钧身上还多了几分内敛的沉稳。
要说与谁最相像,那毫无疑问是自己的父皇。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享受的废物,突然摇身一变,有了几分皇者气质?莫非他在藏拙?
裕王觉得有些不真实。
虽然他对朱翊钧不怎么特别关注,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基本了解的,毕竟生活在同一个王府,又是自己现如今唯一的儿子。
况且,就算自己不主动问,身边的人也会主动汇报。尤其是他那个母亲李氏,为了他这个儿子可谓是操尽了心,没少在自己跟前说好话。
“看来,我平日里小瞧了你了。”心思急转间,裕王淡淡开口,说话间慢条斯理的拿起桌上的凉茶轻抿了一口,轻描淡写道:
“你想要保举之人,”说着,语气一顿,似乎是在回想什么,而后道:
“那个叫申时行的吏部右侍郎,你皇爷爷已经答应让其为瀛州府知府了。”
与此同时,裕王脑海中想起,今天早上,朱翊钧就找到自己说的那番话。
“父王,孩儿有一事相告。”书房里,裕王手拿一本‘丹道大全’立于窗前,瞥了眼面前躬身行礼,神色认真的朱翊钧后,并未说话。
见父王如此模样,朱翊钧倒也不尴尬,谁让自己给所有人的印象,就是个纨绔世子呢?
不过想到自己对未来的布局,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说,因为时间到了。
“父王,今日玉熙宫议政,皇爷爷很可能会在京城和南京城周边各府,增设‘灵仓’,”说着,朱翊钧看了眼眉头皱起的裕王,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当即继续道:“众所周知,想要增设‘灵仓’就必须铺设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