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胡宗宪,身为严嵩的学生他的政治嗅觉,可以说是非常的敏锐。
结合三年前的那一篇讨严檄文,以及今日小阁老提出的变法,不难猜出这是复仇!
三人中,诊治嗅觉最弱的当属俞大猷,毕竟出身还有经历,局限了他的认知高度。
而王崇古,到底是做过兵部侍郎,所以也看了出来,今日是严党的复仇戏码。
但不论是俞大猷还是王崇古都默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听着。
他们代表的既不是清流,也不是严党,他们是裕王跟景王一党,也被称为新党。
没错,就是新党,这是随着武勋派入阁后,朝中武官声音高涨后,提出的新派系。
启思革新?
这就是严世蕃为变法做的准备吗?嘉靖来了兴趣,换了个惬意舒适的坐姿,打开奏本。
这时,下方的严世蕃也开口了。
“自古以来儒家思想为我华夏治国之根本,为国家之稳定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然时移世易,臣以为今日之制,亦需有所省思与革新,以应天下之变局。”严世蕃说着,看了眼嘉靖,然后继续道:
“为此,三年间,臣总结了陈旧的以儒宗为首的王朝体制下的几大弊端,并做出应变之法,”严世蕃语气顿了一顿,“其一,便是包括我大明在内,此前所有王朝,思想皆僵化!”
听到这里,高拱轻哼一声,只觉得这疯子,又开始大放厥词,大言不惭了。
一旁的张居正也是微微摇头,变法?他不认为严世蕃有这个能力。
就算他准备三年又如何?严世蕃有几斤几两,作为老对手他可是太清楚了。
赵贞吉也是默默听着,神情间不以为然。严世蕃变法?这听起来,好像是话本故事一样。
至于其他人,比如徐阶、裕王、景王、司礼监众人,也都不认为严世蕃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只当他又是借题发挥罢了。
不过严世蕃却不管众人的想法,继续说着。
“一味强调经典之背诵与诠释,而忽视对实际问题之分析与解决,使士人成为腐儒,无实践之能。”严世蕃说着,目光瞥了眼高拱。
就是这一眼,险些让高拱炸毛。
这狗贼,看我是几个意思?我是腐儒吗?我没实践之能吗?高拱的拳头因为严世蕃的一个眼神,捏的梆梆硬。
“对此,臣以为当鼓励士人学子,对儒家经典,进行批判并对经典文本做出不同见解。融合诸子百家,如引道家、法家、墨家等诸子之学,使我朝,士人学子不被一家一眼所蛊惑。”
严世蕃言辞间,无不是对儒家的针对。
一家一言所蛊惑?这说的是谁,再清楚不过了。
“其二,便是如今科举制度之局限,堪称是弊病。”
“我朝科举,仅限于儒家经典,忽视其他学问。如今我朝国力上涨,士、农、工、商当全面发展,这自然离不开与之相关的学问。”
“忽略实际治国所需之多样才能。”
“臣以为,当引百家学说入科举,所谓兼用则明,偏用则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