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谪仙褪下黑衣,换上一身素白长衫。
铜镜里映出少年俊秀的面容,只是眉宇间仍习惯性地凝着一丝冷峭。
他抬手揉了揉脸颊,唇角噙起一抹笑意,依稀还是五年前的模样。
他与那些自杀戮之都爬出来的亡命徒不同。
旁人需费尽心思洗去一身杀气,以免侵蚀心智。
而他的杀意,早已尽数敛入剑中。
若非如此。
也磨不出青莲剑歌第六式的锋芒。
除非封号斗罗之流,否则难以察觉他的杀气。
“出门!”
信步长街。
北城郊外的寂寥迅速褪去,市井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李谪仙融入其中,走走停停,偶尔驻足,对着些稀罕玩意儿,竟也讨价还价起来。
“婶子,糖人怎么卖?”
摊后那嘴角生痦的胖妇人抬眼,将低头端详糖人的白衫少年上下打量一番。
“小咧两枚铜币,大咧三枚。”
李谪仙剑眉一挑。
“哟,婶子,当我是外乡客?”
“金溪桥头那老丈的手艺,顶好的大糖人,才一枚铜币!”
妇人脸上不见半分尴尬,忙道:
“那是我阿爹!我也算你一枚好了!”
不给李谪仙拒绝的机会。
妇人麻利地扯起琥珀色的糖泥,手上翻飞做起糖人来,嘴里还小声嘟囔:
“阿爹都一年没出摊了,这小孩儿瞅着面生啊……”
李谪仙接过糖人,顿时甜香入鼻,确是旧时味道。
他又买了两个热乎包子。
一边啃着。
一边悠悠然晃向皇斗学院。
身后。
系着围裙的包子铺老板抻着脖子,盯着那白衣背影,兀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