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佝偻着腰,一声长叹。
天斗城来魂师默不作声地收拾着寒酸的家当。
这般冷眼唾沫。
两人尝了近两年了。
“明儿个,暮色小城再讲最后一天吧……总还有些没听全的。”
老人哑声道。
“成。”
魂师汉子闷闷应了。
暮色沉沉,街角茶寮挂着的灯笼,晃着一点昏黄的光。
说书人喉咙里滚出半声压抑的咳嗽,目光扫过桌角的铜钱碟,里头孤零零躺着三枚板儿。
嘿。
其中两枚,还是他自个儿为了撑撑场面,预先垫进去的。
他拢了拢袖口磨出的毛茬,正待收摊。
忽见摊子外头。
不知何时立着一个黑衣年轻人。
蓑笠压得低,遮了半张脸,只露一道冷峭的眉骨,和一道浅浅的疤痕从眉梢斜斜划下。
脑后马尾束得利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劲儿。
说书人是吃江湖饭的,练的就是眼毒。
这一打眼,心头咯噔一下:
早年故事里那些快意恩仇的少年剑客,仿佛就长了这副筋骨皮相。
黑衣年轻人径直走来。
天斗城魂师下意识横身挡在老人前头,眼神警惕。
却见那年轻人只是弯下腰,默不作声地帮着手收摊。
魂师汉子绷紧的肩头这才松了些。
“老先生,故事讲得……地道。”
李谪仙开口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