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结婚了吧?我嫂子侄子他们呢?”
席于飞又问。
老大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媳妇儿孩子在乡下呢,这不是寻思着等我在这边安顿好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做临时工,租个房子把他们都接过来。”
席于飞点点头道:“那挺好的,都住在一起,哪怕日子苦也是甜的。离得太远,我嫂子估计每天也得担心。”
“可说呢,对了,我姓杨,叫杨勇,冀省沧州人。小兄弟你们呢?”
杨大哥问。
席于飞道:“我姓席,凉席的席,叫席于飞。我兄弟姓云,云朵的云,叫云穆清。他今年二十五了,哥你多大啊?”
杨大哥笑了笑,“我二十八了,之前下乡去了沧州下面的村里,后来就从那边结了婚,给孩子们当老师。这不是高考了吗?我老丈人家里就鼓励让我考,没想到还真考上了。”
他也不知道报考什么专业,就写了服从调剂,然后就调到了经济系这边。估计这位杨大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经济系。
这时候知青考大学,除了一小部分目标明确之外,剩下的都是服从调剂。只要能考回到家乡那边的学校就可以,毕业后在老家那边当个干部,踏踏实实工作到退休。
只要不让他们在乡下干活,他们什么都愿意。
没想到这位杨大哥才二十八,看面相得有三十出头的样子。算算岁数估计十七八就下乡了,在那边度过了十来年。
杨勇的床铺位置就在云穆清下面,他也是觉得这边单铺位比较好,上铺他怕睡着了翻身容易摔,还是下铺安稳。
地已经扫干净了,杨勇把自己铺上的糖都收了起来,压在了枕头下面。然后又拿着盆子去打水,要擦桌子。
北方干燥,桌子一天不擦,上面就能落一层灰。
云穆清收拾好床铺,干脆拎着暖瓶去打水,顺便给杨勇也打一瓶上来。
席于飞就坐在凳子上左看右看,他上辈子就没上过大学,这辈子看什么都新鲜。但读书是不可能的了,早就没有了读书的心气儿。
正四处打量着呢,门口又来了几个人。
这一看就是父母送孩子来上学的,那小男孩岁数不大,一看就是应届生,脸蛋儿圆乎乎的,有一种憨萌的感觉。
席于飞第一时间,觉得这小孩儿像小熊猫。
这孩子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新的,估计是为了上学新买的或者新做的,衣服上叠出来的褶子还十分清晰呢。
再看父母,瞅着像是职工的样子,也十分干净利落。
“同学你好,”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你就一个人来的?这是我爸妈,他们送我来的。其实我想一个人来,但我爸妈担心,不同意,非要请假送我来。我叫廖大华,同学你呢?你多大了啊?哎哟你个头比我高不少呢。诶这床上咋还有糖呢?这是学校发的?”
好家伙,这是个小话痨啊。
席于飞帮着接过他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笑道:“我是送我兄弟来上学的,糖是我兄弟买的。他不太喜欢说话,怕搞不好同学之间的关系,就买了糖。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那对父母也有些拘谨,看上去比他们的儿子紧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