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寝室的灯泡看过去,这根头发纤细得要就此隐去,又仿若泛着黑珍珠的乌亮光泽。
长度相宜,是辛禾雪落的发丝没错。
他仰起头,喉咙拘挛,发丝就吞吃了下去。
好似这发丝一路在胃里生长蔓延,羽化出十万只蝴蝶让这个坦诚的器官颤动。
林鸥飞抿起唇,衣物丢进脏衣篓里,只等一会儿去楼下洗衣房洗了。
…………
军训的两周时间说煎熬也煎熬,但回头却发现很快地过去了。
正式教学周拉开帷幕。
他们是刚来的大一新生,这学期的课表还是由教务安排,听学姐学长说,等到下个学期就要自己选课了,到时候才知道抽签抢课的艰难苦楚。
辛禾雪他们宿舍有个京市本地的,拍着胸膛说自己很有人脉,刚开学不久就给他们带回来一本不知道经过多少手的全校课程评价手册,内含数位前辈亲笔标注的点名评率和给分松紧。
虽说辛禾雪和林鸥飞是不同专业,但是思政公共课却排到了一起,就在周一下午的第一节。
下午第一节是两点的课,辛禾雪因为上午最后一节课十二点半才下课,吃完饭回来宿舍午睡,醒来时就晚了些,林鸥飞说自己先去占位置,辛禾雪可以慢慢过来。
可是辛禾雪刚一到教室,在后排找到林鸥飞的时候,对方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放下书包,辛禾雪偏头问:“怎么了?”
没等到林鸥飞说话,他们前面一排座位上,原本趴着脑袋睡觉的男生却动了。
和闻着肉骨头的狗一样,路阳当即清醒,从前头转过来,正正好趴到辛禾雪桌上,“我刚来的时候就看见林鸥飞了,他说他只占了两个位置,我就只好往前一排的位置坐。”
两个学校离得不算近,辛禾雪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是问你要了课表?看到你今天下午有课,我没有。”
路阳笑着说,“坐公交车就这么过来了。”
坐公交也要半个小时,看来是没有午睡,难怪刚刚困得趴在桌上睡。
辛禾雪想着,任由路阳搁桌面上玩他的手。
掌心被画了几个圈,痒得很,指尖下意识地微蜷缩起来。
两个人好像都想起那一晚上十指交扣的炽热,足以使手掌每一寸都汗漓漓,路阳耳根红了一下,停止动作,预备铃恰时响起,“待会儿你没课了,带我逛逛见识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辛禾雪答应了。
林鸥飞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插一嘴,对辛禾雪说:“俞枣问我们晚饭哪个饭堂。”
“那我们一起吃吧。”
他假装看不出来暗流涌动,干脆安排道,“听开宇说五食堂的鸡腿饭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