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说的声音很低,仅仅自己能听清的音量。
他再三番两次地打断辛禾雪,“不过,我哥到底为什么选了你?他给你开了多少工资?”
“可能是江总来的当天我正好在台上。”
辛禾雪仍面色平静,未见不耐地解释,“一节课三百。”
未避免还有什么点子让江同尘再次打断他,他干脆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好奇的吗?一并问了吧,接下来就要讲课了。”
“有啊。”
江同尘撑着下巴,兴致盎然地扬起笑容,“包养费这么低,你也同意跟他?家境不好,还是借了贷很缺钱?”
出乎江同尘意料的,这个家教老师不气不恼,只是平淡地把问题四两拨千斤拨了回去:“既然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亲口问问你哥哥呢?”
辛禾雪不笑的时候,眉眼是瞧着清冷的,头发格外柔黑,肌肤却白皙得在午后窗旁的环境中仿佛自有薄薄的微光笼罩般。
江同尘定定盯了他侧颈一会儿,愈发虎牙一阵阵发痒,大咧咧地笑得开心,“我哥给你六百块两节课?”
他从口袋中拿出红色钞票,粗略一看有十数张,“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不然这样,六百块脱一件,这里有一千三,剩下的五百我再找人拿给你,这笔买卖怎么样?”
一千八换一丝不挂。
江同尘挑眉道:“比你辛辛苦苦对牛弹琴六节课来得快多了吧?”
辛禾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来二少爷今天下午到现在只说了一句实话。”
“至于这桩买卖怎么样,我不是生意人,不了解。”
他简单收拾了书本,惋惜自己昨天还浪费了时间备课,“你有什么话和江总说吧。”
江同尘眉心一皱,笑容滞住,“什么意思?”
辛禾雪指向窗旁台子上一直未挂的座机电话,乌木材质的电话听筒色泽沉郁,仿佛凝聚了漆黑的天际欲来的风暴。
他拿起听筒,对江和光道:“江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之前提前给的定金会交给保姆阿姨。”
江和光沉着嗓音,“我快到家了,请先别走。”
…………
江和光一回家,对辛禾雪点头微笑之后就上了二楼。
不知道兄弟二人商量什么。
辛禾雪慢慢地在一楼的敞亮客厅里品尝茶点,再见到江和光时,男人的袖扣早已经解开,还对他道歉,“舍弟顽皮赖骨,他出生的时候正好父母正忙于工作,几年疏于管教,才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于他造成的困扰,作为兄长的,真是感到非常抱歉。”
江和光身形高大挺拔,说话有条不紊,又拿出一个礼品袋,“一个小礼物,聊表歉意。”
辛禾雪看也没看,“您太客气了,几句话而已,对我而言造不成什么损害。”
“不过,恐怕我不能够继续担任家教的工作了,江同尘同学对我的意见比较大。”
他托词道,看了一眼时间。
这一通磨磨蹭蹭下来,竟是快要四点了。
江和光了然,“这里打的士不方便,我送你回学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