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神神秘秘地捧着一个小帕巾,里边像是裹了什么圆鼓鼓的,一直等到了庄同光来,他才掀开。
“是张婆婆给的烤橘子,我捂了一节课,哥哥我们一起吃。”
蜜橘皮在火盆旁烤得微焦,稍微一剥开,黄澄澄果肉敞开来。
庄同光给他喂了一瓣,再捻一瓣放自己嘴里,还温热,果肉酸酸甜甜。
小卖部后头有棵榕树,风一吹叶子簌簌摇晃。
天气还没回暖,今天阴冷冷的,直往人领口袖管里钻。
辛禾雪的脸颊、鼻尖和手指头都冻红了。
庄同光看向他,“你的手套呢?”
“忘记带了。”
他把自己那半截款式的手套扯下来,给辛禾雪的手指穿上,“我下课再来找你。”
预备铃一响,庄同光又风一阵地跑了。
………
家里的辛芝英翻了个身,太阳从西边窗子照进来,发黄的阳光在屋子里漂游。
“嗯?几点了?”
辛芝英迷迷蒙蒙地醒来,撑着床,“小雪?”
一看,早过了午饭的钟点。
孩子也没叫她起来做饭。
再一看,屋里头空荡荡。
“孩子呢?!”
声音炸响三楼。
放在小卖部的辛禾雪回家发了场高烧,于是春芽从枯草地破土而出的这一天,庄同光收获了一个完整的童年。
好在,高烧退了没几天,春天的新太阳升起来时,辛禾雪终于背上了去幼儿园的小书包。
他站在镜子前,托托后背的小书包,理了理自己的围巾。
脸色还有点大病初愈的苍白,抿一抿嘴巴,唇瓣才透出樱粉色,但都不妨事。
“魔镜,魔镜,谁是幼儿园里最可爱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