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盯着杯盏,余光却瞥见白袍。
阿纳赫特提起一口气。
在那名亚述女奴蓦然错肩撞到对方的一刻,阿纳赫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只是为时晚了,那加入了魔药的酒液已经淋上白袍,轻薄的布料饮满酒液贴上肌肤。
阿纳赫特知道,那种特殊的魔药就连肌肤也能够吸收,生效很快,不过是夜间水钟里一小杯水的流转。
他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将青年拦下来。
身侧的贵族好友却疑惑地出声,“阿纳赫特,你怎么了?”
阿纳赫特抬首,却撞上在人群前方老祭司的目光。
他沉沉地挪回步伐,看向自己的好友,“不,没什么。”
贵族好友好奇地看着远处道:“那就是神使大人吧?”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近乎也要落下,乐曲的韵律飘扬到粉蓝的天际。
阿纳赫特望向人群夹道欢迎的中央,神使并没有因为突然的插曲而停下脚步,他温柔地宽恕了莽撞的女奴,却也因为白袍沾染上酒水而无法继续穿下去。
粉蓝色的夜空映照着烛火,那染得温暖的指节将白袍解开,天空将银河倾倒入凡世人间,才散开了那样绸缎一般的长发。
阿纳赫特的心神摇曳,一同坠入了那片酒水淋漓的,坠满宝石项链的白皙胸膛。
万籁俱寂。
人们的目光与步伐紧紧追随着神使的身影。
直到青年穿越神庙的塔门,走过庭院,拾阶而上,到达供奉阿匹斯的圣所。
激昂的乐声再次平地炸响!
“从尼罗河的源头到大地的尽头,
我们举杯同庆,歌唱你的荣光!”
………
阿纳赫特近乎是粗鲁地,从那名叫努布的贴身护卫手中抢夺了神使抛弃在半途的白袍,为此,他还搬出了自己的王族名号,以权势之名才让那名不听管教的护卫不得不松手。
他急匆匆地奔忙去寻找白袍的主人,甚至没有管身后老祭司的呼唤。
神使呢?
在哪?
让阿纳赫特松一口气的是,那魔药没有在祭祀仪式上生效,但他确定的是药水已经接触到了神使的肌肤,一定会生效。
如果彻夜的庆典结束前,发现神使与不知名者厮混,事情也一样会达到目的……
但阿纳赫特心中一个肮脏不敬的念头,他希望找到神使时,对方是一个人。
阿纳赫特改变主意了,他要把对方藏起来,他不会让神使的名节有损,只要度过了荒唐的今夜,什么事情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然而,他不但找不到神使,也没有找到那名声称来自亚述的女奴。
阿纳赫特气急败坏的异常反应引起了努布的警觉,伴随繁杂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寻找起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