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安静地合拢眼睛,辛禾雪道:“晚安。”
燕棘像是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生硬地转过头,看向躺在身侧的辛禾雪。
除却眼尾是淡淡的粉,辛禾雪的脸色呈现病中的苍白。
燕棘清楚,其实眼前的向导孱弱得他刚刚一推就倒了。
连强迫也能轻而易举地得手,但燕棘自觉还没有这么禽兽。
所以他从床上下来,小心地帮辛禾雪掖好被角,这才灰溜溜地进了卫浴。
燕棘甚至很有边界感地,选择了上一次留宿时侧卧的卫浴。
哗啦啦的水声因为隔着一个房间与过道,没有吵醒辛禾雪。
三十九度八的高温实在是让他睡得昏昏沉沉。
辛禾雪能够隐约地感知到冷毛巾反复地放到他额上进行降温。
燕棘试图用酒精擦拭他的手心,只是在触碰上辛禾雪裸露的手背时,那只手就显而易见地蜷缩了起来,像是含羞草收拢叶片,对外界的刺激产生了异常强烈的反应。
燕棘觉得有点奇怪,但辛禾雪已经下意识地将手收回了被子里。
他多次和沉睡的病号沟通无果,只能放弃用酒精擦拭降温的方法。
辛禾雪一觉睡醒,尚未完全拉起的窗帘,落地窗上的斑斑水痕已经沥干了。
外面的雨雪停了。
傍晚把房间地板泼成黄昏的颜色。
他感觉状态比今天中午时醒来时要好一些。
辛禾雪撑着边缘,穿上棉拖。
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自己的一双手套。
一股痒意从胸腔之内升起,辛禾雪闷声咳了咳。
听觉敏锐的哨兵发觉了响动,从一楼厨房里忙活的状态脱身,他跑到楼梯角,仰头对二楼的方向高声道:“你醒了?台面上的水壶里有热水,体温计在第一层抽屉里,记得喝水,然后再量一次体温。”
燕棘又道:“我快做好晚饭了,一会儿下来吃。”
成年不久的哨兵,在此时展露出了拥有多年独立生活经验的可靠。
辛禾雪缓步下楼。
燕棘正在摘下绑在身前的围裙,辛禾雪的视线扫过,在看见围裙上小熊的印花时,神色浅淡地错开了目光。
作为病号,自觉地在餐桌前落座。
盛着猪骨冬瓜粥的小锅放在中央,米粥炖得绵烂,蒸腾的白汽混杂着食物香甜。
多余没消耗完的冬瓜和菜脯还有鸭肉一起,另外做了一道老鸭汤。
一盘清炒秋瓜,还有一小碟的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