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远水生光。
溪边人,柳如眉,云似发。
不知道为何,分明是昨日大婚时才第一次见面,渡之却有种已经和辛禾雪相识已久的错觉,一见到对方,渡之感到油然而生的一种熟稔。
辛禾雪没回答,渡之又问:“嫂嫂为何到此处来?”
喊嫂嫂喊上瘾了?
辛禾雪瞥他一眼,淡声道:“来看你。”
渡之不解,“嫂嫂为何来看我?”
辛禾雪直接道:“叫我的名字。”
渡之流畅地改口,“禾雪。”
青年的小字从他喉咙里脱口而出,几乎没有用上犹豫的时间,话一出口,渡之也是一怔。
他们昨夜没有交换名字,他为什么知道青年的小字?
渡之心中才升起的一点异样,很快又如同雨幕一样模糊了,他的神情恢复平静。
辛禾雪问:“你要考今年的州试?”
渡之点头,“是,去岁我已经过了县试了。”
辛禾雪不再问他。
只觉得这个梦真是奇怪的很,出家的渡之成了穷书生……
而他也去看过了那个重病昏迷在床的长兄周山恒,容貌和周父周母一样是模糊的,隔着一层云雾一般,无法看清楚五官。
这说明渡之应当对他们的印象都不深刻。
但是想到渡之自幼离开家庭,遁迹空门,倒也能够解释得通。
不过辛禾雪看对方干农活却很是动作利索。
辛禾雪站在边上,道:“我还以为你远离凡俗,应当是不会熟悉这些辛苦的事情。”
他这话是对梦外的渡之说的,不是梦里这个周江阔。
田地里的周江阔却抬首,下意识回应了一句,“世间万般辛苦,皆是修行。”
辛禾雪细细挑眉,原先淡淡的话语尾音升起兴味,“此话怎讲?”
渡之皱起眉头,“我亦不知……话方才就脱口而出了。”
大约是本能还在。
为了测试渡之的本能,辛禾雪在几日农忙过后,渡之要上山到佛寺藏经楼读书的时候,故意站到他跟前,提出要出门,“我同你一起去。”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渡之。
渡之完全是条件反射地,背过身屈起膝来,“我背你。”
辛禾雪毫无心理负担地趴到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