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时看都没看,就低头弯下腰,靠近的那一瞬间,封温玉愣了一下,顾屿时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传来:
“我够不到。”声音有些闷闷的,有些冗长,叫人有点耳热,他说,“帮帮我。”
封温玉无意识地瞪大了双眼,够不到?他在说什么瞎话?
封温玉心底腹诽不断,指尖却诚实地轻颤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将面具给人戴好,她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顺着他的胸膛将人推了起来:
“好了!”
分明是老夫老妻了,封温玉也说不清自己的臊意是从何而来。
她强忍着赧然,适才按住的地方鼓鼓的,叫她手心都跟着发烫了一般。
顾屿时抬起了头。
封温玉一脑子的旖旎顿时烟消云散,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很快,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她轻咳了一声,压着笑意道:
“挺好的。”
摊子上是有一个铜镜的。
顾屿时侧眸一瞥,就看见铜镜中的自己,戴着一张猪头的面具,憨态可掬,戴在他头上的确有点令人发笑。
顾屿时仿佛不知情,他只是眨了眨眼,问:
“阿玉笑什么?”
封温玉不肯告诉他实情,拉着人,忙忙道:“快些走了,还要去放孔明灯。”
顾屿时没阻止,撂下一锭银子,迁就着女子的步伐继续往前行。
封温玉没看见的地方,他抬手碰了碰面具,被掩住的唇角泄了转瞬即逝的笑意。
他不觉得戴一个猪头面具有什么问题,能哄她高兴也是意外之喜。
或许她有故意捉弄的意思在。
但不可否认,她一开始是特意按照他的生肖在找对应的面具。
顾屿时有点高兴。
说不出来为什么高兴。
或许仅是因为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平凡的一日。
她和他也没有争执和吵闹。
衣袖被人拉在手心,他不易察觉地抬起手,于是,两人双手擦过,下一刻,他一点点靠近,试探,边缘相碰,前头女子意有所感,她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他。
顾屿时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四目相视间,他呼吸一紧,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人很多,别走散。”
顾屿时浑身有些僵直,顶着女子的视线,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一个怎样的审判。
封温玉听见这个理由,的确有点好笑,但她看了一眼人,只慢吞吞地说了一个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