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真不明白五年是什么概念吗?
“五年,你知道多久吗?”
“我不想当编辑,整日听到那些令人绝望的国际形势,看似振奋实则擦屁股都嫌脏的国民政府公告,再也不想听到来自全国各地学生游行被捕,也不会想去当个公务员……
只有医学才能真正起到一丁点的作用……起码能救人治病,你说是吧?”
蒋明正认认真真的回她的问题,只是语气有些急促。
“治病救人还是救国存亡?你能救得了谁?你还是放弃你那些不切实际,天真自大的想法,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曹雅南讽刺道,他以为他是谁?管好自己再说吧!
蒋明正脸色一沉,默然片刻后,他大声说:“如果你是觉得我支付不起的留学费用的话……你记着,我说过,早就说过了,我会偿还你父亲的!”
“就这么着吧!”
“蠢货!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曹雅南反唇相讥,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他太小气了,父亲资助他,难道有谁说过什么吗?
有谁让他还过吗?
他刻意的将自己扮成帮清洁工母亲跑腿的儿子,那天回来时进屋,甚至还按了门铃。
他明明一直可以随意进出这栋房子的。
昨天晚上,在阁楼书房,曹雅南邀请他喝一杯冰咖啡,但他拒绝与了。
自己没有变过,但他却毫无疑问的改变多了很多。
与自己,与这个家庭,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曹雅南转身,渐渐走到了庄园前的荷花池的沿边上坐了下来,探出身子,将手中元青珐琅彩双耳瓷瓶朝着水面清洗。
“小心点别掉进去了……我来帮你!”
蒋明正瞥见女子臀边摇摇欲坠的红砖,大声道。
这个女人手臂与饱满的胸脯之间夹着带着荆棘的花束,一手拿着花瓶。
真不怕掉进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曹雅南头也不回的喝道,很快补了一句:“谢谢。”
“你的衣摆要湿了,把花拿着,我来……”
久违的从男人口中听到了如此命令般的口吻,让曹雅南心中一颤,但拿着花瓶的手越发紧了。
“不必了。”
她冷声拒绝。
二人在这只珍惜的元代瓷瓶上你来我往,仿佛古代角斗士角力一样,没有人愿意退让半步,就像两人之间未曾诉诸于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