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脚步碎乱的进进出出,将太医们的指令悉数完成,却也无不带上了哭腔。
刘荣,很懵。
神情木然的跪在御榻前不远处,刘荣面上神情,只说不出的迷茫。
——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快?
明明已经在劝着、养着,替老爷子分担着起了不少;
怎会……
“母后……”
“母后来了吗……”
沉闷而又哀婉的氛围,终随着天子启有气无力的一声轻喃,而彻底化作一阵悲痛。
几乎是在天子启开口的瞬间,太医令便立刻附身附耳,待听清天子启口中所言,又赶忙直起身望向郅都——望向那道背对着御榻的伟岸背影。
“陛下,在问太后的行程。”
老太医沙哑一语,却引得郅都赶忙抬手抹了把泪,而后才回身一拱手;
走上前,于御榻前蹲下身,用了不知多大的力气,才将闷在胸口的那句话,哽咽着说了出来。
“太、太后说……”
“——太后说:帝杀吾子;”
“何可见也……”
“太后,不愿见陛下……”
说完这几句话,郅都便紧咬着牙槽,猛地低下头,将满脸泪痕藏在了天子启看不见的角度。
而在御榻之上,天子启却是愣神许久,终苦笑着轻呼出一口气。
“母后,还是不愿意醒来啊……”
···
“母后……”
“母后………”
梦呓般轻微的几声轻喃,就好似是耗尽了天子启最后的力气——接连几声‘母后’出口,天子启便沉沉逼上了双眼。
又过了许久,天子启才再度悠悠转醒,侧过头,费力的睁开双眼,望向跪在御榻前泣不成声的郅都。
“拟诏……”
“长安戒严,武库戒严,两宫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