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费时费力熔铸个屁啊?
半点甜头没有的事儿,还不如扔给少府去白忙活。
所以,在钱币这一项上,外朝主要是拿吕太后《金布律》当挡箭牌,劝刘荣不要试图挑战祖先——尤其是吕太后这种特殊的祖先。
盐铁、粮食官营,以及钱币改制,是功侯贵戚们主要的关注点。
至于外朝,则更多的将关注点,放在了三公九卿,以及长安禁卫系统的改制之上。
三公九卿层面的改制,外朝反对很好理解——没人喜欢变动。
尤其是在必要性不够充分的前提下,官僚最抗拒的,永远都是个‘变’字。
因为这个‘变’字,意味着巨大的行政工作量,漫长的行政适应期,以及未知的结果。
说的直白点就是:费劲巴脑的改,无比郁闷的适应,最后还未必比原来的好。
所以,除非是到了再不变就要出问题,而且是出大问题的紧要关头,官僚阶级对于‘变’字的态度,普遍都是一拖再拖。
除了整个官僚群体宏观层面的本能抗拒,在具体的微观层面,不同的个人也有着不同的偏重点。
比如内史属衙的官员,在九卿之首的内史属衙工作,向来都是鼻孔朝天,高人一等;
结果刘荣一言不合,就要把内史各种拆解、降格,最后搞成农业部门:大农?
——凭什么!
我一个内史官员,半只脚踩上千石线的明日之星,一夜回到解放前,跑去做助农官?
在为官之前,我特么本来就是农民!
一个原本贫苦的农民,先是寒窗苦读,后又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结果你让我去做有编制的农民?
那我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
算我很幽默吗?
再比如少府官员,虽然普遍没有太大的上升空间,但由于少府的独立性和特殊性,福利待遇向来都是让整个朝堂眼红的。
什么逢年过节的酒、肉,布、帛啊
什么本该销毁,却被当作奖励发下的残次农具啊之类。
就一句话:在少府做官儿,或许发不了财,但绝不可能饿死。
但若少府最终,真的按照刘荣的想法拆解、改制,那少府的好日子也就此到头了。
从今往后,被拆解近半权柄的少府,将和其他的九卿衙门没什么两样——都是打卡上下班,领一天俸禄干一天活儿。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