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彪顿时懵了。
他原以为陛下是怪罪自己欺压商贩,没成想是因为“私设摊贩”。
他慌忙辩解:“这……还请贵人容禀,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如此,东市西市太远,里头东西又贵,那些穷苦百姓进去也买不了什么,所以都爱来曲江池这边……”
这话明着是解释,实则是想推卸责任。
毕竟是多年惯例,大家向来这么做,他不过是循旧例罢了。
“惯例难道就能代表律法吗?”
李世民呵斥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温禾闻言眨了眨眼。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他之前怼那个谁的时候说的。
李二这是活学活用啊。
范彪被问得哑口无言,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那……那小人这就将他们赶走?”
“你把他们赶走,老夫吃什么?”
李渊顿时不满地哼了一声,转头瞪着李世民。
“百姓在这寒冬里谋个生计罢了,何必赶尽杀绝?”
李世民愕然。
阿耶啊,这市坊分离的律法,分明是您在位时定下的啊!
怎么这会儿倒成了我的不是?
“百姓当专注农耕,即便是寒冬,也可修整水渠、积肥囤粮,若是都来做这摆摊的营生,谁来种庄稼?”
李世民觉得自家阿耶怕是闲得久了,连治国根本都忘了,竟只顾着眼前的口腹之欲。
李渊闻言,当即冷哼一声。
他倒不是真反对李世民的话,只是气不过这小子敢教训起自己来了。
别忘了,这皇位是朕先坐的!
“这话怕是不太对。”
温禾忽然轻咳一声,打断了父子俩的争执。
李渊和李世民齐刷刷朝他瞪过来。
前者虽不满儿子说教,却也觉得“重农”没错。
后者更是纳闷,这小子难道要替商贩辩驳?
“怎么不对了?”李世民皱眉问道。
温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逐渐恢复热闹的街道:“百姓忙碌了一年,紧绷了一年,逢年过节出来松口气,买点小东西,这是人之常情,东市西市终究太小,容不下这么多寻常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