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江晚榆却没有回答。
抵在闻姝静脖颈的刀也并没有放下。
“江晚榆……”安静又凝重的气氛让江凝心心慌,她近乎哀求地缓慢低唤江晚榆的名字。
江晚榆始终低头看她,垂眸看她,背光而立,整个人浸没在阴暗中,眼底不见一丝微光。
她终于开口,声冷如寒铁:“我从未打算放过你们一人。”
她话语落下的同时,刀锋已无情割开了闻姝静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染红她的手,染红她的衣衫。
她神色半分未变,只是倏然瞥见阮笙还在身边,立即将阮笙拥住,不让一滴血液溅到对方身上。
她紧紧抱住女孩温热柔软的身体,沉默地阖上眼,将脸埋入阮笙的发丝中。
发间的山茶花香弥漫在她鼻息,仿佛净化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香气丝丝滑入心间,抚平了江晚榆心中的疮痍。
但江凝心发疯撕心裂肺的哭嚎刺入耳中,让她又想起母亲们惨死的场景。
那时公司已完全落入闻姝静与江凝心之手,她们却仍不肯放过她。
当着她的面逼死母亲江秋月,让她跪在闻姝静面前说着不会为母亲报仇的恶心话语,母亲到死都狠狠地瞪着她,可江晚榆看到母亲眼里的意思。
不是恨她,不是怪她,是希望她能清醒过来。
生母容姯见到这一幕也承受不住当场自杀,到最后抚着她的脸,眼中是与江秋月同样的期盼。
江家完美的江晚榆在那一刻已然死去,她早已变成了这样,坠入深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杀了她。”江晚榆漠然下令。连手刃仇人都觉得肮脏。
她要这两人死,结束这一切,保护自己的家人。
黑衣人动手没有半点犹豫,江凝心很快没了动静,浓重血腥气几乎麻痹了江晚榆嗅觉。
但事情还没有做完,还要打理好现场。
她扶着阮笙坐稳,准备将阮笙绑起来,要让阮笙相信她们被绑架了,使阮笙也成为她的证人。
江晚榆接过手下递来的绳子,转身瞬间,却撞上阮笙忽然睁开的双眼。
江晚榆大脑有一瞬空白,整个人完全僵住,神情不受控的显露出惊愕。
阮笙被打了镇静剂,不应该这时候醒来。
江晚榆无法思考出对策,愣在原地,一时无法冷静下来。
而阮笙比她更不冷静,睁眼一见她便猛地拉住她,眼泪夺眶而出,神情又惊又乱,拽着她反复地哭喊:“我看到你死了!我看到你死了!”
她整个人都不对劲,言语混乱不清。
江晚榆都听不太清,使眼色让人给阮笙再打一支镇静剂,阮笙却在这时突然安静了下来。
因为阮笙看清了四周环境诡异,看到了闻姝静与江凝心的尸体。
以及江晚榆身上的血迹。
阮笙呼吸一滞,随即猛地甩开江晚榆的手,彻底清醒般环顾。身着黑衣的人,还有对着她手持针剂的陌生女人。